一个多小时后,炊事员做好了三盆热腾腾的饭菜。
“班长手艺不错呀!”薛子陶一边吃,一边对炊事员做的饭菜赞不绝口。倒不是说炊事员的手艺绝顶高超,只是因为专家组沿路都没怎么吃过几顿像样的饭菜,所以能吃一口热腾腾的大米,几人顿时觉得心满意足。
炊事员腼腆地笑笑说:“我们这是与中央保持步调一致。提高部队战斗力,从改善伙食开始。我们哨所,无论是食材还是厨具,近几年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像我们哨所这么偏远的地方,附近方圆十几公里都是无人区,以前的生活非常艰苦。现在可好了,每周都有勤务给我们送补给。”
吃过饭后,专家组在巴掌大的哨所里绕了好几圈。哨所里外都很干净,众医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朱凌把许大彪找来吩咐道:“所长同志,请按照我的指示,要求哨所里所有军人照做。今天晚上,除了站岗的同志以外,其余人员全部裸睡,就是不穿衣服睡觉。明天早上起床后,每个军人只用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全部在营房外集合,不要整理内务。”
“是!”许大彪得令立正,行军礼后去各个营房传达朱凌的指示。
不一会儿,炊事员安排专家组一行人住进一间空营房。营房里有四张高低床,两张并排靠门,两张并排靠窗。
“还好把我那个没头脑的师妹打发走了。”张烨对身旁的朱凌说,“虽然这间房间里有八个床位,但是她一个女的,总不能跟我们住一间。这方圆十几公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让她一个人住秦老师肯定不放心。秦老师从来都是这么无条件护犊子!在这种地方,无论谁跟刘雨住,传出去都会被落个罪名——生活作风有问题。”
朱凌与张烨相处的这几天,两人的感情日渐升温。朱凌已经可以肯定,张烨和刘雨只是单纯的手足之情,之前种种纯属误会。只不过朱凌对刘雨的感情始终很纠结,比如这次来昆仑山,朱凌心里一直很矛盾。他希望刘雨能来,这样可以每天都看见刘雨。同时他又不希望刘雨跟来,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随时会有和其他男人住一个房间的可能性。
听到刘雨的名字,朱凌心里微微悸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平复心情,面不改色地说:“但愿你师妹在唐门过得开心。”
虽然朱凌可以压制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张烨耳聪目明,一下子就听出朱凌不易察觉的相思之苦。“朱大哥你就别替她操心了,就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随便给她点什么新奇点的东西她都能笑成个傻子。墨管家的儿子不是说了要送她来昆仑山旅游,你看她当时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熄灯后,营房里突然响起薛子陶压得很低的声音:“贺雷宝宝,你冷不冷?”
“有一点。”贺雷小声说。
“我也有点冷。”薛子陶开始翻动被子,“我们两个把被子叠在一起盖吧。”
“好。”
张烨和朱凌睡在下床,两人顿时感到上铺一阵地动山摇。虽然营房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上铺两人再是轻微的一丝一动都能被其他人听得一清二楚。何况贺雷和薛子陶这么大动作,黑暗里摸索着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虽然看不见,但是谁都能感知得出来上面的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朱凌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早已大叫不妙。不就是海拔高一点,气温低一点么,疾控中心这两人难道连这点苦都不难吃?之后的行程或许会比今日难上千倍万倍不止,不知如此娇气的两人能否完成之后的工作任务。
就在朱凌极度郁闷的时候,张烨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朱大哥你冷不冷?”
“不冷!!!!!!!”朱凌焦虑之余,条件反射直接化作一声金刚狮子吼,吓得张烨差点掉到床底下。
朱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对张烨说:“行了,睡吧。”
整个房间里顿时入陷入虚空一样安静,朱凌的三个床伴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可惜安静了不到三十秒,房间里逐渐响起稀稀疏疏的笑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与之相伴是越来越明显的床板晃动的声音。
“你们两个要是睡不着,今晚就出去替站岗的战士守夜!”朱凌怒叱两个不知死活的司机。
两个司机闻言立马安静了下来。
自从熄灯后,整个营房里嘈杂响动此起彼伏。唯独秦正言稳如泰山,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朱凌突然觉得有些惭愧,虽然自己从军多年,但是和秦正言相比,自己定力竟然如次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