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然神秘兮兮地说:“他这个人超级恐怖,会在吃饭的时候说寄生虫。上次相亲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开始吃饭,他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说什么大理什么虫的,听起来特别恐怖。”
“大理旋毛虫。”薛子陶果断帮陈珂然接了话。
“对对对!就是这种虫!”陈珂然越说越眉飞色舞,“你们不知道,他一说起这种虫,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就像电影里面巫师释放黑魔法一样,变得特别恐怖。我当时差点被他吓死了,还好我机智,趁他还没有完全放大招的时候我就跑了。我回来以后,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做恶梦,梦里全是那个变态医生对着我摆弄各种寄生虫。最后我是看了《猎虫传》,从里面学了好多对付巫蛊师的方法,我才没有做恶梦的。”
薛子陶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那次大理旋毛虫防止工作,我也去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也特别恶心?特别变态?”
“啥?!”陈珂然诧异得嘴都合不拢。“姐夫,你不是学什么预防的嘛,你怎么会去弄寄生虫?”
“不错,我确实是学公共卫生的。”薛子陶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我和贺雷一样,都在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工作,我们都是里面的医生。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通过对疾病、残疾和伤害的预防控制,给全社会营造一个健康、稳定的生存环境。其中也包括了对寄生虫的预防和控制。”
陈珂然听得有点懵,姐夫是她很崇拜的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怎么会和那个变态医生同流合污?
薛子陶严肃认真地说:“而且,你刚才说,贺雷吃饭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个电话,就是我打给贺雷的。”
“什么?!!”陈珂然失声尖叫,手里一双筷子没拿稳,啪啪两声掉在了地上。
“那天是周末,对不对?”薛子陶嘲讽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时候打电话给贺雷吗?因为之前去大理做防治工作的医生被感染了旋毛虫,那个医生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老教授,他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只剩半条命了!我急着打电话给贺雷,就是让贺雷马上准备,让他第二天就去大理接手老教授的工作!他去大理是去救人,不是去害人!”
“怎么会是这样?”陈珂然难以置信,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你知不知道贺雷每天要去多少家医院给多少个病人看病?”薛子陶继续说,“因为学这个专业的人非常少,整个中原,一家医院还分不到一个寄生虫医生。所以贺雷被留在疾控中心,无论哪一家医院出现了寄生虫病人,他就去哪一家医院给病人看病。他不是你那些玄幻里面的恶魔,他是济世苍生的英雄。他所对抗的那些寄生虫才是真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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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大圈,天快黑时才回到家。
一进门,张岚就兴高采烈地绕着儿子说:“怎么样?见到郝卉的表妹没有?”
贺雷茫然地看着母亲,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见到郝卉的表妹?”
“子陶跟我说的呀!”张岚眉开眼笑地说,“昨天子陶就跟我说了,说他会把郝卉的表妹也叫去他家,让你们两个见个面。怎么样,那姑娘怎么样?能不能成?”
“不能。”贺雷无力地摇头。他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胃里空空的,但是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会说不能呢?”张岚瞬间失望到了极点,“子陶都说了,郝卉的表妹长得又好看,人又懂事,还是小学老师。你这死脑袋瓜子!肯定是你又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把人家那么好的姑娘吓着了!”
“嗯!是我配不上她。”贺雷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萎靡的样子。他已经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就算是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他也要假装出作为男人的虚荣。拖着沉重的步子,贺雷转身朝卧室走去。
“你吃饭了没有?”张岚气不过儿子,简直恨铁不成钢。
“吃了。”贺雷说一个谎,然后关上门一头倒在床上。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贺雷半夜硬生生被饿醒了。或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醒来时,贺雷觉得心里面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心情一放松下来,饥饿感马上就成了目前最难以抵御的痛苦。
贺雷赶紧爬起来跑去厨房找吃的,顺便看看自己手机,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大部分都是薛子陶打来的电话。贺雷从薛子陶家出来的时候就把手机关成静音,单纯是为手机提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