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雷解释说:“那是苍蝇的幼虫,也就是蛆。一般来说,蝇蛆生活在动物体外,然后化成蛹,最后长成苍蝇。但是蝇蛆一旦有机会进入哺乳动物体内,蝇蛆就会呈现出一种介于幼虫和蛹之间的状态,寄生在哺乳动物皮肤下面。我们把这种情况叫做蝇蛆异位寄生。蝇蛆为了移动,会在动物的皮肤下面打隧道。这个过程会引起剧烈的机械性疼痛。
“陈叔叔钓鱼的时候磕破了膝盖,就是那个时候有苍蝇在您的膝盖伤口上产了一个卵,那个卵孵化后变成蝇蛆寄生在您的皮肤下面。之前您会觉得膝关节疼痛,是因为蝇蛆在您皮下活动导致的。今天您会觉得疼痛加剧,是因为蝇蛆的代谢物引起了局部的炎症反应,所以疼得特别严重。综合目前的检查结果和诊断,我建议立即进行手术治疗。”
陈竺生踟蹰了好一会儿,战战兢兢犹犹豫豫地问:“这个手术难不难做?要多少钱?”
贺雷温和地笑了笑:“不用担心,这是个小手术,只用打局部麻醉就可以了。要是病人和家属同意,我和韩医生现在就可以给您做手术。”
想到要做手术,陈竺生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陈竺生没想到自己会得这么奇怪的病,他原本以为只要打打针吃吃药就好了,不想竟然还要做手术。陈竺生看向陈珂然说:“小然,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妈妈,问问她要不要做手术。”
“哎呀,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陈珂然没什么耐心地说,“医生让做手术那就做呗。反正医生都说了,只是个小手术,现在就可以给你做。我们家有不缺这几个钱。”
“可是……”陈竺生不能明说他是因为害怕挨刀子,所以不想做手术。
“没什么可是!”陈珂然说,“你要是不做手术,你这个病就治不好。你现在疼得连路都走不动了,难不成你以后要当个残疾人?”
陈竺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推脱的理由,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做手术。
“贺雷,我们两个好像还是第一次搭档做手术。”手术室里,韩冷一边消毒,一边跟贺雷说。
“还真是。”贺雷打开手术包的封条,“以前实习的时候我们两个不在一个组,工作以后又不在一个单位。”
“实习的时候,我跟薛子陶一个组的。”韩冷从手术包里拿出一块铺巾,小心翼翼地放到陈竺生腿上。“他在外科的时候,像打了鸡血一样,整天说他要当神经外科医生。结果读研究生的时候他突然跑去学公卫!”
“呵呵!神经外科。”贺雷语气鄙夷中夹着嘲讽,“整个大学五年,他有四年半的时间跟我说他要干神外。等到他考研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专业报错了。”
“你也认识薛子陶?”一直安静躺在手术台上的陈竺生听到两个医生在谈论自家侄婿,便开口问贺雷。
贺雷还没说话,韩冷就抢着说:“陈叔叔,贺医生可是你们家薛子陶的八拜之交啊。上大学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弟,现在他们也在同一个单位工作。”
“贺医生也是在疾控中心上班?”陈竺生问。
“是啊,刚才我就给您介绍过了。贺医生是疾控中心寄生虫科的。”韩冷说。
“我刚才腿太疼了,没怎么注意听。”陈竺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贺医生结婚了没有?”
“没有。”贺雷心中一紧,他已经被陈珂然折磨的体无完肤,难不成陈竺生还要再来火上浇油?
陈竺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惆怅地说:“上周子陶本来说是要介绍一个他们单位的同事给我女儿认识的,后来没谈成。”
韩冷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没谈成没事啊,我觉得贺医生也还是很不错的嘛。陈叔叔要不要考虑考虑贺医生?”
“我也觉得贺医生挺不错的。”陈竺生偷偷看一眼正在认真配麻药的贺雷。
“咳咳!”贺雷尴尬地干咳两声,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眼睛满是怨念地瞪了韩冷一眼,提醒韩冷赶紧闭嘴。
韩冷不知道贺雷和手术室外面的陈珂然早已有了千丝万缕的纠葛,只当贺雷脸皮薄,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贺雷为了不让韩冷再胡言乱语,他今天做手术的速度特别快,快得韩冷必须非常专心才能跟上贺雷的进度。
贺雷如此反常的举动并没有引起韩冷的猜疑。毕竟今天还在放假,韩冷以为贺雷是想快点做完手术快点回家休息。
不到半小时,手术就做完了。贺雷把从陈竺生皮下取出的蝇蛆放在托盘里,分别拿给陈竺生和陈珂然看。
陈竺生看到托盘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