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雷听懂了,现在村里的儿童都没有接种过牛痘疫苗,如果村里出现一个天花病人,这些儿童很多会感染天花而死。可是贺雷还是不明白天花跟血吸虫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得血吸虫病的人会增多呢?”贺雷又问。
薛子陶将发言的机会让给胡谙,胡谙便解释说:“血吸虫跟天花不一样,天花得过一次以后就能终身免疫,但是血吸虫病得过一次以后还会得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亡。不过血吸虫和天花有一点很像,就是感染了以后都很容易死。
“以前我国大规模爆发天花,爆发血吸虫病,死了很多人。可以说,死亡本身就是一种高效的宣传,看到身边的人因为血吸虫病死去,大家对血吸虫病就会产生恐惧,就会重视这种病,就会去主动学习预防血吸虫病的方法。”
贺雷差不多是听出点眉目来了,“所以现在发病率增加,是因为大家不够重视血吸虫病?”
“哎……”胡谙又叹一口气,“我来这里三年,情况一年比一年差。都不是当地人重不重视血吸虫的问题,这里好多年轻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病。我在村里宣传半天,那些年轻人根本不听我的话,不做防护就下水去。
“相比之下,天花容易管理多了。天花病毒只会感染人,把人管理好了,天花自然就消灭了。问题是血吸虫病只要是哺乳动物就会得,猪牛羊马往水里一跑,全都成了终宿主。我在这里幸幸苦苦跑三年,发病人数是一年比一年多,这次过年,奖金都被扣光了!”
贺雷和薛子陶心中跟着暗自叫苦,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他们两个的奖金也是危在旦夕。不行不行!无论如何,奖金还是要抢救一下的!
“要不,把秦教授的方案拿出来再用用?”贺雷小声问。
薛子陶眼前一亮,击掌说:“好的计策经得住历史的千锤百炼,我看可以。”
“哦?”胡谙很是好奇,“你们有什么良策?”
薛子陶神秘兮兮地对胡谙说:“这是我们市医学院的一个老教授想出来的方法。不让当地的人开开眼界,他们还当我们是在讲神话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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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快点过来看一看啊!全是健康的小白鼠啊!”薛子陶和胡谙就像两个屠夫一样,站在肉摊前不停地吆喝。只不过真正的屠夫摊位上放的是猪肉,他们两的肉摊上只有几只刚刚被开膛的破肚的小白鼠。
“在搞莫子啦?”几个年轻姑娘哪里见过这种仗势,一群姑娘好奇地围在老鼠摊前捂嘴偷笑。姑娘们都在笑这两个医生长得一本正经的,怎么当街摆摊会卖这么恶心的东西?
“美女别站那么远嘛!”薛子陶朝几个姑娘招手说:“你们过来看仔细点,我们带来的小白鼠都是健康品种。”
“哈哈哈哈!”一群姑娘顿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们只见过医生给人看病的,没见过医生当街卖老鼠的。再说,这老鼠既不能当食物也不能当宠物,买回去没什么用,还会遭人嫌弃。
“错过今天可就没机会咯!”薛子陶说,“明天我们就要把剩下的小白鼠放水里去了。”
“放水头搞莫子?”一个姑娘好奇地问。
“你们还不知道吧。”薛子陶突然把声音压低了一些,神秘兮兮地跟几个姑娘说:“赤壁周边的河水里有一种小虫,叫血吸虫。这种小虫会钻进人和动物体内,寄生在血管里,靠吸食动物的血液为生。”
“我好像听过这种虫。”其中一个姑娘说,“听老人说嘞,以前好多人得过这种病。”
薛子陶朝说话的姑娘竖个大拇指,“美女有见识!我们这次来赤壁古战场做考察工作,重点就是考察这种寄生虫。这种虫在水里到处都是,我们要看看咸宁周边血吸虫的感染能力有多强。”
几个姑娘听得脊背发凉,这才刚刚开春,整个咸宁冷飕飕,再被薛子陶阴阳怪气地说上一番,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千年老妖入住了咸宁一样。
薛子陶眼见几个姑娘脸色都变白了,他便把话说得更加雪上加霜:“你们别看我们来带的这些小白鼠各个活蹦乱跳的,等我把这些小白鼠放长江里游一圈,它们就全部都会被感染血吸虫病了。血吸虫会从它们皮肤钻进去,然后寄生在肠子上的血管里。”
薛子陶指指案板上一堆外翻的肠子说:“就是寄生在这!”
“啊!!!”几个姑娘被吓得转头就跑。这两个人模狗样的医生绝对是两个科学怪人,他们竟然会干出这种令人发呕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