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地上有着这些国度——
统合了上下九洲的煌,三度陷入将要倾亡的命运,又三度自绝境之中重获新生,如今在大地的东方建立起宏大的帝国。
黄金国度米斯拉塔陷落之后,在先贤的授意下,以撒王收回了那些无能且身怀重罪的巴夏们所侵占的土地,准备复兴。
大地尽头的彼端,海上的那座名为“影岛”的地方,大抵也算是一个国度,上面零散的群落分合不一,如今仍是一盘散沙。
大地北端,卢萨亚因先皇的手腕而扎根于满是冰雪的北原,雪层之下的富饶证实了其目光的长远,谕令大军主动抗击恶灵使之不能进犯又肯定了他始终践行先贤的崇高意志,遵循那份先贤的教导去坚守文明。而如今,新皇在位,却被贵族和大公们掣肘左右,为了存续而屈服于卑劣。
在大地的西方,阿尔比恩联合了诸王诸国,建立了庞大的联合国度,众群平等地在此交流,直到过去那些邪魔族和猿人后裔倒戈反窜,颠覆和平和希望,点燃了战火带来无边的死亡,如今摇摇欲坠,隔阂的障壁甚至来到了其他种群的个人身上。
而西南方,七丘、埃佩格、苏玛尔以及无数散落在周边的流浪部落坐落于那里,得益于那里的物产极为丰富,使得他们即便技术落伍,仍有追赶那些大国的实力,保证了自身的存在不受威胁。
邪魔族的军势向着埃佩格的方向行军,那么多半是觊觎那边的土地与物资,在战争之中,那么庞大的资源足以将战事的局面彻底改变。
稍微推测一下也就能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远离在北方夹在阿尔比昂与卢萨亚之间的撒尔诺阿,千里迢迢地前往拒绝邪魔的太阳之地。
……
路上,那个孩子战战兢兢地跟在温迪戈的身后,显然还害怕着这个和人的区别只有双足站立的骷髅鹿头怪。
会说话也不能完全代表没有威胁,邪魔佬们也会说话,不还是残暴到生吃同为智慧生命的活人?
路渐渐通往高处,他们走到了山上。
远处本就昏黑无比,而黑暗之中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旷野和沙漠之上,邪魔族的军势距离埃佩格已然不远。
似乎是合流了不少队伍,这个孩子显然很错愕,他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从黑暗之中的那些起伏来看,显然和他那时候见到的队伍大小截然不同。
“……战争。”温迪戈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毫无疑问,这群邪魔族注定不是去做客的,那些刀兵,还有其中随行的大型器械,想必是连攻城的准备都做好了。
要说是否后悔当年铸造辉煌玉座,将恶灵短暂放逐的同时给予了邪魔重来的机会……
他想,的确有过。
但后悔却改变不了既定的部分,能够挽回的只有未来。
作为先贤,他怎么能选择坐视不管。
死亡,和更大的死亡,这就像是无解的难题,无论怎么选,也不过是在不应继续的道路上走出不同的距离。
——难道真的改变不了一切?
温迪戈难得流露出悲哀的感觉,这远比任何极寒都要来得刺骨、透彻。
稍微停止脚步的这段时间,温迪戈看向那个孩子。
“……你知道奥格顿温吗?”
“呃,嗯……阿爸说过,那是赦免了众群先祖原罪的先贤,带给了我们智慧和灵性,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还会跟野兽一样……”
“如果我说,我就是奥格顿温呢?”
“别侮辱先贤!阿爸说过,先贤可是众群的哺育者,全身光辉,有无数的天使侍奉,坐在玉座之上俯察着大地众生……你个邪魔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似乎这孩子真有对先贤的信仰,这一刻居然战胜了畏惧,大声向眼前的温迪戈发出斥责。
“……我并不打算证明。只想藉此向你询问一个问题。”
“什么?”
“你觉得,邪魔族真的该死吗?”
“……”
孩子咽了咽,喉结耸动,似乎想要说出来,却又忌讳着什么。
“说出来吧。倘若我真的做错了,也的确应该去修正留下的错误……如果他们理所应当地去收获罪恶的果实,灭亡他们也是对众群的解脱。”
背对着他的温迪戈平静地说着,他愣愣地看去,总觉得这时候的温迪戈有种沧桑。
他不可能承认眼前这个怪物就是他和他的亲人所信奉的先贤,但对于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