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并无异象,似只是受风影响。初柳撑靠在窗沿,阵阵风拂面,发丝吹至脑后,尽显苍白脸色。
里衣沾着身体并不舒服,这窗前待久了便觉得冷,初柳将窗合上,转身就看见矮塌上坐着宿黎,脚步虚浮受了惊,连连后退。
背部抵住墙才停下,宿黎看过去,只见她松了发髻,里衣上还沾着血“你怎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你怎会来此?”
宿黎倒上清茶,细细品着“这仙界待着着实闷,想着出来逛逛,我也不知怎就进了你这里。”
初柳不信,这殿宇按照名册分配,又有仙娥指引,又怎会寻错。
宿黎看出她的心思,轻笑一声,放下杯子朝她靠近,抬起初柳的手腕,替她把脉“好吧,我就是特意来寻你,你这伤势倒是奇怪,并未受外伤,也不曾中毒。”
鬼界环境恶劣,地势凶险,到处可瞧的毒虫毒草,却也有着不少罕见滋补的灵草药石,长此以往,鬼界子民不仅医术精湛,且善于制毒。
初柳有些意外,也并未瞒着伤势“强行运行体内气息,妖力反噬。”
“嗯,猜着了。”
宿黎手中变出小瓷瓶,给了初柳“这里装着几颗灵丸,用做疗伤是极好的。”
不容她推脱,又说“我宿黎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如何处理,是你的事。”
“为什么要帮我。”
“不知道,大抵是合我眼缘。”
她离得极近,将初柳的五官尽入眼底,眼中笑意淡去,只一瞬又恢复平常,宿黎拨弄着腕上珠子走向一边。
初柳本就有意接近鬼界,如今宿黎这些举动,于她,是再好不过。
初柳注意到她这片刻的情绪变化,虽奇怪但并未开口询问,她倒也不是凡事问到底的性子,宿黎既未见得想开口,初柳也不想多嘴生事端。
初柳将灵丸服下“日后,如若有需要我,定当出现。”
宿黎推开寝殿的门,回头看她“这就不怕我给你的不是灵丸,而是致命毒药,这么相信我?”
“我又有什么值得你去骗的呢。”
宿黎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似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初柳你说的,我记住了。”
阿姜在殿外候着,脸上是止不住的后怕,身子不停颤抖“公主…我看到了。刚刚在这寝殿外站着的是…谢之上神。”
宿黎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又看了一眼初柳的寝殿,刚刚同初柳说的确是真话,但也不是全部。
她同阿姜出来,从仙娥那问来初柳住的寝殿,初柳窗外身影消失的很快,但宿黎就是清楚看到了,那位光是名讳就让鬼界恐惧的上神谢之。
阿姜曾亲眼目睹那几位偷练禁术祸乱人界的下场,每每梦魇惊醒都是这一幕“公主,上神为什么在这?他同这位鲤鱼妖又是什么关系?”
宿黎无从知晓“我不知。”
阿姜注意到宿黎的不对劲“公主,你怎么了,自莲茵台回来后你就不对劲。”
宿黎垂下眼眸“阿姜。”
“我在。”
她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悲伤“我在初柳身上,好像看见了她的身影,那位我常和你说的,不知身份不知姓名的…故人。”
灵丸很快起了药效,疼痛消失,体内气息得以平缓,初柳重新沐浴换上干净衣裳,用海螺也得知了阿爹无事。
初柳心安,放下床幔沉沉睡去,这一觉睡的格外漫长,醒来时已到次日晌午,初柳运行体内气息,身子已经恢复。
床幔掀开,诗词不知何时来的,正坐在矮榻上,手指碰着花瓶里的枝芽,听见身后动静,诗词连忙向后看“你可算是醒了。”
初柳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几时了?”
“午时啦!”
“竟睡了这么久。”
初柳换上仙界准备的衣裳,从屏风出来诗词看得眼睛都亮了,连拉着她坐到铜镜下,拿起木簪替她挽发“就应该穿的鲜亮些,你平日里穿的太素了,白白浪费这好好的一张脸。”
初柳看着铜镜里,不同往常打扮的自己有些陌生,诗词挑选着发簪,插进发髻中,眼中都是满意“真好看。”
初柳不禁夸,面颊红润“好了…”
仙娥已端来午膳,诗词坐这初柳对面,嘴里嚼着不停“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是身子不适吗?怎会睡这么久?”
初柳将汤舀进碗中,放到初柳面前“估摸着前些日子没睡好,昨夜就贪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