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跪在地上求饶,有甚者痛哭流涕,荏弱难持。
酷似无辜的乡人百姓面临死亡时,那般惊恐不安。
再怎麽凶悍的人,杀得他心惊胆碎,也只会跪地祈求放过。
而铁甲营的众军士却仍视若无睹,并熟练握住刀柄用锋刃劈向敌人无甲遮挡的要害。
动作操练成千上万次,哪怕只瞥一眼,也能下意识得出怎样快速使敌毙命,以节省体力。
即便血满袖口也未停下,使君早说过,除恶务尽不留一人。
很快冲出城的贼军,因阵形散乱被刘备麾下士卒斩杀殆尽。
刘备将豁口的刀刃插在地上,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摘下面甲北望欲要逃遁的胡骑。
至少有一半连人带马陷进坑底,马儿的嘶痛声与鲜卑人惨叫不竭。
许多人见前面地形有异,不敢再冲,于是急速勒马栽倒在地,后边的人没反应过来,又踏了上去被绊倒。
汉军跟在胡人身后举盾挡箭,长矛手平举铁矛小跑向前如墙推进,虽然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但轻骑已发挥不了作用。
拿血肉之躯去冲击正面密集的枪阵,早在鲜卑人记事时起,就被告知不要做这种蠢事。
前头有倒下的族人拦路,还不知道有多少陷阱。
眼下首领陷入坑内,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又没退路能走,剩下百骑的鲜卑没了主事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焦急得勒马原地打转。
公孙度派来的长吏还在坑里嚎叫,但间隔十来步,来不及去救。
鲜卑人停下,汉军可没停,弓箭手躲在大盾后边接连不断地射箭,距离太近根本无须瞄准。
射完立马就拿下一支箭矢。
有些倒地还没断气的胡人,在牵招的指挥下,被士卒用环首刀割破喉咙而死。
还能爬动的,则将矛头放低戳几下脖颈,胡人抽蓄一番,也无力垂头。
眼见汉军只有十步之遥,鲜卑人猛下狠心,重抽一鞭向已倒下无数人的陷阱冲去。
心底惴惴不安,希望陷坑被族人们踩完,结果念头刚升起,瞬间感觉自己腾空了下,回过神来已然摔到一边,胸口被尖锐的木刺贯穿。
张了张嘴,叫不出声。
后悔不已,他死了不要紧,怕也把百馀鲜卑人带上绝路。
其他人望见,有胆大的人领头往前边冲,全紧咬牙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全躺在陷马坑里。
牵招见此情形急令士卒停下脚步,不要再向前走,不然前排军士,也要被后边人推搡跌落下去。
从高处俯视战场,东门与北边小道,堆满了尸体。
若这群人豁出去拼死一搏,而不争相逃命,也不会轻易被杀完。
可惜人心有异,官吏士卒之间都彼此算计,何况还有鲜卑人。
掉落陷马坑的人,比东门贼军幸运些,没有立即死亡。
辽东长吏被短枪刺穿了大腿,命大没死,被士卒发现拿绳索捆住。
军士开始打扫战场,躺在坑里还未死的鲜卑人,默默补上一刺。
等待挣扎停止后,再把铁矛拔出。
没有什麽不忍心的,在操练时就有军官告诉他们,要是下不了手,等别人杀了你,再来杀家中长亲,霸占你妻女,抢夺你田地。
那时她们日夜哭啼,你再痛恨也无用。
没多久,北面佯攻的贼军也被赵震领军绞杀,还顺势攻进县城,前来报捷。
整座县城方才还响彻天际的喊杀声,逐渐歇息下来。
公孙度手下长吏,被带到刘备面前。
见刘备在卸沾满血渍的铠甲,姓韩的官吏忍不住心里一抖。
没等军士推他,自然而然的跪地道:「小吏不识刘将军天威,没有尽早乞降,还望将军恕罪!」
刘备懒得答话,接过帛布擦拭血迹,直率说道:「你们不在辽东好好待着,来我青州烧杀抢掠,难道是觉得我刘玄德刀不利乎?」
「岂敢,岂敢,公孙太守听闻青州黄巾民变故来相援,只是手下兵卒不识礼数,才造成了杀戮。」
「玄德公,莫要被些许误会影响青州与辽东的关系。」长吏顾不住大腿疼痛,赶紧解释道。
刘备怒极反笑,指着他道:「你们是在把我当三岁小儿罢,左右推下去,斩了。」
「慢慢!玄德公息怒啊,我主愿出钱财补偿使君,毕竟人死不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