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子们也收拾行囊,匆忙上路。
至黄昏之前他们出了通州府,抵达京城。
京城城门宏伟,气度非凡,城楼上的守卫如罗汉一般,俯视着一个个进出的马车和行人。
如果说一路经过的州府是繁华,那么一对比京城就是富丽堂皇。
从马车的装饰到迎面而来的路人的服装,都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光鲜,街肆上的小贩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见谁都打招呼。
不是真正来古代看过,很难从历史书中想象出古代京城的市井到底有多繁华,淳朴和自然的交融,农耕社会的形形色色,和后世的科技与光影交织的城完全不同。
古香古色也能让人为之震撼。
举子们来京城参加乡试,一般都会去会馆——各省在京城开办的官办餐馆客栈一体的,供乡贤们平时聚会、举子进京春闱的落脚点,报到、入住,不用另寻住处。
王皓是第二次赴考,轻车熟路,带着沈持沈持他们很快找到秦州府会馆——一个偏远的破旧门面,里面不大亮堂还有些冷清。
“有人在吗?”汪季行用秦州话去问。
很快有两个伙计跑出来,嘴里同操着秦州方言:“可算是来了。”
原来别家会馆的举子们早几天前就到了,只有他们秦州府的迟迟等不来人。闻声会馆掌柜申四明又带着几个伙计出来殷勤地帮他们拿东西:“路上还顺利吧?”
“从哪里进的京?没走通州府吧?”
听说好多省府的举子们都被偷被劫,有人到了会馆身无分文,吃住都得找在京城的同乡资助了。
沈持说道:“我们是从通州府过来的,不过还好没遇上蟊贼。”
申掌柜几乎不敢相信:“从通州府进京的?”
竟然没遇上专抢举子的蟊贼,奇了怪了。
或许是他们来的晚,蟊贼抢够钱罢手了,也有可能。
举子们并不多说,办了入住后各自回房。
会馆给他们安排的全是最好的上房,早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屋中的一应家具也收拾得洁净,看着很舒适。
沈持进去后对赵蟾桂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先坐下歇口气。”
赵蟾桂放下东西往椅子上一坐——“咔嚓”椅子腿断了,把他摔了个脚角朝天,“唉哟”直叫疼。
沈持:“……”
楼下申掌柜听见动静,立马亲自前来问询怎么回事,这要是摔着举人老爷还得了。
“申掌柜,这椅子糟了。”赵蟾桂委屈巴巴地说道。
申掌柜看着他,却叹着气对沈持说道:“这屋子里的陈设是旧了些。”
沈持:“我方才进来时看见门面亦是破旧,莫非会馆开办艰难?”
“实不相瞒沈老爷,”申掌柜说道:“真叫您说对了,秦州府每年的考中进士的人少,自然在京城做官的就少,在京的乡贤少,每年给会馆捐钱的人就少……”
来考进士了呢。()”
≈ap;ldo;?蝥�発艙問?10()10[()]『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人提出质疑:“作过什么诗?”
有好事人:“听说沈解元什么都好,只有一样不会作诗,听说他在鹿鸣宴上都一句没作出来呢,呵呵,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嘛……”
于是有人偏偏要拿作诗来说事,邀请他们去游西山,文人的游山玩水,不单单是游,还要输出,你看古人的诗啊赋啊,好多是不是都是游山玩水之后的副产物。
这种邀约对于沈持来说就是浪费时间,他想都没想就以要温书为由,拒绝了外省举人大老爷们的提议。
那些人笑呵呵:“沈解元这是怕了?”
沈持也不争一时:“在下不才。”
没错,他怕的很呢。
正要腹诽他们一句“无聊”,转念一想,大考当前他们怎么都这么闲,不担忧落榜吗?
反过来挺佩服他们的心态的。
后来才了解到,本朝还算仁义的,但凡来京参加会试的考生,考到最后要是落榜的,朝廷给他们发放十两纹银,这在当朝够一家老小吃穿用度,让返回家乡,或者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京中的一些人家开始聘请师爷、私塾西席的,朝廷专门写举荐信,大概是出于要尽量安抚好每一名考生的目的吧。
让他们不至于完全绝望。
动不动逼个黄巢出来造反什么的,闹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