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笑笑,没有反驳他:“借新科状元挚一兄吉言,但愿在下此生无难事。”呵,办法总比困难多。
如今的花市比先前大了许多,他俩走走停停逛完出来又渴又饿,出来都拿眼睛瞟着哪里有卖水喝的、卖点心吃的,但最近的糖水铺子也得在半里地之外,林瑄说道:“来这里买花的人这么多,附近却不见有卖吃喝的摊子,真不便利。”
沈持:“是了。”
林瑄随手将一直芍药簪在鬓边,又递给沈持一朵,示意他也簪花:“这可就是京兆府不作为了。”
在当朝,小商小贩想要开铺子或者摆摊,需要向衙门申请“店簿”——类似后世的营业执照,以便于衙门进行管理和征商税,而京城的店簿属于特别难申请到的,无他,京兆府觉得,商贩一多,把城里弄得又脏又乱不说,还容易滋事,早些年为了省事,干脆减少或者不发放店簿,免去治理上的一些麻烦事。
对此,不少人京城人士颇有非议。
沈持接过他递过来的芍药,也同他一样簪在左鬓边,款款而行。他二人只顾着说话,却不知早引来多少行人的目光,路过的女郎们拿着团扇半遮脸面,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裳裳者华,芸其黄矣。1”
“公子只应见画,行若流云,步生莲花。2”
“我知道‘且插梅花醉洛阳’是何等的风流姿态了。”
“……”
越往前走身边的人越多,沈持这才后知后觉:“……”是来看他俩的。他大大方方地说道:“在下京兆少尹沈持,这位是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林大人,在下已有婚约,林状元还未有……”
来吧女郎们,看看林状元这风姿,你们谁大胆一些示个爱成就一段姻缘佳话呢。
林瑄投过来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涨红着脸小声道:“住嘴啊归玉兄……”
他抬脚继续往前行走时,蓦地不经意一瞥,隔着帷帽撞进一双秋水盈盈的杏眸里,对视的一瞬,二人都瞧着对方,痴了。
沈持拍了他一下笑道:“挚一兄,别光顾着看美人儿,快问问是哪家的女郎啊?
林瑄恍然回过神来,正要上前,谁知那女郎更大方,她遣婢女来了:“敢问林大人还记得城东上林苑监秦家吗?”
她这是为主子自报家门来了。
林瑄想起来了,秦家是个小官之家,和林家在很多年前有过来往,他又抬眸看了一眼秦家的女郎,说道:“在下自然记得,他日定登门叨扰。”
秦家女郎被婢女簇拥着往花市走去,末了回过眸来对着他一睐,浅浅屈膝施礼。
林瑄的心都快被她勾走了,竟后悔手上没留一支芍药赠佳人。
沈持:“……”这是见证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了吧?他轻咳了声。
林瑄如梦方醒,红着脸说道:“让归玉兄见笑了。”
沈持摇摇头:“挚一兄方才说起婚事还一筹莫展,谁知这就红鸾星动桃花生,可喜可贺呀。”
候还不得拿这件事为难京兆府嘛。
沈持:“下官,”他灵机一动又拿起那份店簿说道:“大人,要是咱们多发放一些店簿,让京城的小商小贩多起来,到时候,郎君女郎们多上街逛逛,说不定谁看中谁呢……”
“花市那边少年男女去的最多,”他又说起昨日去花市的见闻:“然周边却没有买口水喝的商贩,他们不停驻,哪有看对眼的机会呢是不是……”
一书吏说道:“下官怎么听说,昨日沈大人与林状元一道游花市,生出一段佳话了呢?”
沈持:“是林状元的佳话。”澄清一下与他无关。
书吏把昨日林瑄与秦家女郎的事说了,温至:“嚯,还有这等事,”他忽然一拍大腿:“沈大人,这么说来,不光要发放店簿让商贩经营,还得开办庙会呀游园会呀,对,本官想起来了,很多年前本官还在户部做官的时候,同僚们说起南省人口数时曾说,南省与北地婚嫁习俗有别,说南省到了春秋日,男女最爱赶庙会啦游园会啦,因此南省的风月话本里头,少年男女常在这些地方相识……”
而京城呢,除了大年初一去庙中上香祈福,没有像南省那样跟赶集似的能逛能卖的庙会,游园会……大约二月二的上巳节算一个,但远远不够,还得给少年男女更多出来游玩的机会,这样才会增加他们遇到良人的机会。
“要是咱们京兆府日后开办庙会,定要把林状元这一佳话传开,让更多少年男女得以这样喜结良缘……”
沈持:“大人,不如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