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之间的谈话一下子就变得奇怪起来,尤其宋清麦,她一开始就以为,他们要聊的是这次的突发事件。
却没有想到,最后竟成了揭穿谎言的现场。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清麦问。
“刚刚。”陆怀山如实回答。
这时候的汪上砚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情绪,一把拉起宋清麦的另一只手,态度笃定,“就算你知道了那又怎样?孩子始终都是和我叫爸爸,无论是在孩子的认知里,还是在麦麦这里,我都是他们唯一的家人。”
陆怀山不急不恼,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对柚子做的那些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什……什么事?”宋清麦一句也听不懂。
在她看来,汪上砚虽然有时心狠手辣,但更多时候对小宝和小柚子是发自内心的好,这些她都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提出要放下这一切,和他开始新的生活。
陆怀山见她不知道,就直接解释道:“我去医院查看小柚子过往病例时发现,有一次柚子发病,是因为鳕鱼过敏,可我记得照顾柚子的人都非常细心,绝对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更巧的是,那天你去过医院,因为柚子是特殊的病人,哪怕是她的家属到访,带了什么东西,医院都是要大致记录一下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导致柚子送去急救的,就是你自称亲手做的那盒饼干吧?”
陆怀山的话说完,宋清麦只感觉周身一阵冰冷,她转头看向汪上砚,手臂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尽管唇瓣微颤,她还是难以相信。
这四年的时间里,从她怀孕到生产,再到后面养孩子,汪上砚真的是无微不至,就算是对孩子,也像自己亲生的那般。
甚至有时候哪怕是亲生的,应该都做不到汪上砚那样。
这样的人,竟然曾害的小柚子半夜进了抢救室,命悬一线。
汪上砚握着她的手渐渐松懈,似是解释的开口道:“麦麦,你听我说,那天纯属是意外……”
“对,意外!”陆怀山打断道:“因为我来了,你也知道南枝和我在一起,你怕了,你怕这几年的付出和等待白费,所以你才那样做,为的就是把她叫回去。”
“麦麦,我……”
啪——
猝不及防的,宋清麦挣脱开了汪上砚拉着她的那只手,然后又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汪上砚,这四年的时间里,我是真的把你当家人,也是真的把你当我哥,哪怕是再见到陆怀山,再见到这个我深爱的人,我每次和他接触都会觉得对不起你,但你呢?你都是做了什么啊!”
说到最后,宋清麦彻底崩溃,眼泪不值钱的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汪上砚想要向往常一样,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但手在伸到一半时又忽然停了下来。
或许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替她擦泪,保护她了吧?
陆怀山则是一把将宋清麦扯至身后,又将自己手肘上搭着的黑色风衣给她套上,然后才转身对汪上砚说:“汪上砚,你和陆家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现在我们三人之间也已经说清楚,至于你和命案有没有关,那就等警察的调查结果,这就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事了。”
“南枝,不,是你口中的宋清麦,无论她以后怎么选择,我都会在她身边守护她,还有我的两个孩子,如果你再想伤害他们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奉陪到底。”
话落,陆怀山直接带着宋清麦离开了茶楼,只剩汪上砚一个人僵在原地。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计划安排的,可为什么现在报了仇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还有宋清麦,他那次伤害柚子,天知道他的心比谁都痛,尤其后来柚子抱着他喊爸爸的时候,他感觉心都撕碎了。
可就算那样,又能如何呢?
他确确实实的伤害了小柚子,也确确实实差点害孩子殒命。
这对宋清麦来说,触碰到了不能触碰的底线,刚才能忍住没有跟他拼命,怕是已经忍到了极点吧?
这一次,他和宋清麦都不是不可能了,而是要成陌路,甚至仇人……
从茶楼出来之后,宋清麦彻底哭崩溃了。
她心里无比恨自己,如果不是她轻信汪上砚,那小柚子就不会遭那次的罪。
就差那么一点,孩子命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