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引来第一缕曙光时,百姓便已经早早起来忙碌,路过清脂楼时,明明昨夜未雨,可县衙前沥青砖上却水渍斑斑,上面还躺着两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剑尖滴滴答答的落水。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向老板真厉害啊 !”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昨日向夏夏刚与官府做了赌约之事,晚上便遭到了报复。
其中巧思不言而喻。
聚集的百姓愈多,不一会儿,他们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是在县衙外面了,三年来,有多少人蒙冤入狱,有多少案件明面上是明察秋毫,实际上不了了之之!
所幸,并没有真正伤到人命,而他们又碍于人权,不敢出声。
如今,他们竟公然刺杀,真当清田县没人了嘛?
“我女儿,被大户人家的公子强行收了房,我去找他们说理,去官府上状,谁知竟判我偷窃之罪,足足坐了一年牢啊!出来后,女儿又难产死了,我真是……”
“还有我,凭什么我十年寒窗想当个文书之职就这么难,我考了三次,次次留名。到了最后,却被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轻易顶替……”
“那官府之人假借收缴纳税的名义,多次索要钱财,是以,家中早已经家道中落了”
“我…一个老头子”
“我不服啊!”
说话者,一个老老垂矣,满身破布,唯留一双饱含沧桑的眼,一个芳华依旧却怒目圆睁,还有一个愤愤不平。
……
说着说着,人群中就涌出一小群人来,这些人不是被官府剥削过,就是受了冤枉,要么就是挨了欺负,这些曾经蒙冤之人在经年累月之下早已愤怒不已,说着就要拉起两个人去官府。
可是,没等他们将两人拖走,官府的人便赶来阻拦。
他们手持刀剑,架在百姓身前,堂而皇之把那两人抬走,末了,留下一句:“此事,官府定会给百姓一个答复”
答复不答复他们不稀罕,反正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过了一会儿,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那些人满眼无助的看着离开的官兵,不久,他们也摇摇头走了。
只是那脊梁越来越低,眼神越来越灰暗。
“老爷……”
诺大的街道,曾人烟袅袅,程鹏宇站在众人离开的地方,双目由气愤渐渐转为阴沉。
小厮则面露担忧的看着他,老爷一向不耻枉法之徒,更厌恶于那残害百姓的父母官。
然而,小厮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回应。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天地之间,禽兽食禄;如此,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呐”
直到看那些人消失在拐角处,程鹏宇才垂下眼眸,喃喃自语道。
“什么?,老爷想做什么?!”
小厮没听清他的话,但是,如果老爷需要他,要他去做什么,他定义不容辞。
程鹏宇摆摆手,递给他一块腰牌。
“没事,这是文书腰牌,这几日我要你扮成大陵新派来的文书,去暗探民情,将打探的清田县的冤情,全部记录下来给我”
“是,老爷,小的先送你回客栈,我再去”
小厮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不,我还有事,你不用担心”
“可……”
“不必再说了”
见程鹏宇语气坚决,小厮又深知老爷脾气不再多言,只好拿着腰牌办事去了。
府衙匾额上一直挂着清正廉明四个字,只是因长时间无人打扫,本来深红褐色的苍遒大字便蒙上了些许浅淡的灰白。
黑衣人被抓走没多久,官府衙前就出了告示。
现查明,黑衣者王鹏,郭宇涉嫌偷盗,意欲图谋,所幸,并无百姓伤亡,判两人牢狱一年,已惩效尤。
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心中越发不满。
官府内衙。
梁龙背靠藤椅,手掌间官印翻转,颇有些谋篡上位之风,他眉眼不耐的看向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王鹏,郭宇两人。
“连个女人都杀不掉,要你们还有何用”
梁龙语气低沉,说话时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却让地上两人都打了个寒颤。
梁龙对待手下人有个特点,做错了事,他不打也不骂,甚至看人的眼神还带着几分笑意,当你以为逃出生天时,下一秒便可能不由分说直接砍死你。
而两人就深知他的品性,是以身子像抖了糠的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