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鹏宇抬头,看丫鬟低着头,欲言又止,立刻了然丫鬟有事隐瞒。
“你们家老板呢?”
“最近楼中惹了官司 ,我家老板整日忧心忡忡找证据翻案,已经好几日了,楼中生意也已经不做了”
“哦,不知是惹了什么官司啊?”
程鹏宇抬手抿了一口茶,好似没听懂丫鬟言语间的谢客之意。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您喝了茶就离去吧,万一官府……来了人就……”
看他油盐不进,丫鬟也不再迂回,直截了当开口。
“茶还没喝完”
丫鬟急了,意识到这位顾客不仅仅是喝茶这么简单,她抬眼看了看二楼默默注视着的楚子佑,冲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猜到此人身份不明,楚子佑看着下面全过程,对丫鬟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不知,这位顾客所为何事,我想,不仅仅是喝茶吧?”
楚子佑边说着,边下楼,语气带着质问试探道。
程鹏宇扭头看去,一个身姿卓越的少年郎缓缓而下,虽年少,眼中却是少见的沉稳。
“这位是……?”
“这是我们少当家的,老板不在时,一切都由他做主”
“倒是年少有为”
程鹏宇由衷的夸赞没能让楚子佑松懈半分,他再次问,语气更加冷淡了:“不知您所为何事?”
程鹏宇大笑两声,不再隐瞒,正色道 :“我是大陵新派的文书,暗访民情的,听闻清脂楼有冤,特来此调查”
“是嘛?用什么证明?”
楚子佑微微挑眉,向他走的更近了些,呵,文书?他当然不会信,此人虽面相端正,可口说无凭。
“这是令牌,凡是读过知法书的,自然知晓”
知法书,是个什么东西?!
丫鬟看到楚子佑眼中疑惑,立刻接了过去端详起来,知法书,是清田县每个人都要看的。
“是真的”
丫鬟将令牌还给程鹏宇,对楚子佑点点头说道。
“这下相信了吧!”,程鹏宇收回怀中,笑眯眯道。
“看你年事也近五十,怎么还是个文书” ,楚子佑虽然不明白大陵律法,可多少也听明白了,文书之职不是什么大官。
“哈哈哈,你真是谨慎的很呐! 我程某无欲无求,文书一职轻松些罢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程某如实相告。”
程鹏宇毫不隐瞒的神色让楚子佑戒心慢慢放下。
然而,他不会全然相信,既然这文书大人要演戏,那他陪着就是了。
楚子佑扬起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拱手道,“原来是文书大人,在下出言鲁莽,还望不要怪罪”
论能屈能伸,楚子佑说第一,谁敢说第二。
“无妨,无妨,你只管将案情一一告知即可”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楚子佑缓缓讲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
很快,一炷香过去了,楚子佑也讲完了。
“总之,清田县阳奉阴违,县令胸无点墨却……哎”
接下来的话不用楚子佑说,身为知府的程鹏宇自然明白。
话音一落,丫鬟极有眼色的倒了两杯茶水给两人。
“此事,我已知晓,这几日你们只管收集证据,到了那日,我可与你们一起做证”
“好,有文书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楚子佑淡淡一笑,心想一个文书,恐怕做不了什么。
“如此,我不便多留,本就是暗访民情,还请两位……”
楚子佑了然一笑 :“文书放心,在下自然守口如瓶”
“如此便好,那程某走了,留步吧”
“您慢走”
丫鬟送他出去后,将门关上。
“你真能确定他是真的?”
“是,我大陵律法森严,他们不敢冒充,而且令牌做工特殊,也冒充不了”
“哦”,楚子佑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律法森严?”
他可看不出来。
“下不为例,不可再放人进来”
听着楚子佑平淡却不容反驳的语气,丫鬟也知道的确是她做的有失妥当,连忙应着。
楼外,程鹏宇刚出楼,就与小厮撞了个巧。
“哎呦,找您半天了”
“老爷,你去哪了?这清田县不太平,您可不能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