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回来了。
她起身推开窗,便见是“朔风”正站在窗外,羽毛上还带着湿气,她伸手轻抚鹰头,“往后你便叫,阿朔。”
“夫人,您怎又和以前一样,起的这般早了?”翠云听见里间的动静,忙张罗着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崔长歌将阿朔关进一旁的笼子,吩咐道:“取些生肉来。”
“今个一见着阿朔回来,奴婢便差人去厨房取了。”翠云道。
梳洗过后,她给阿朔喂了些肉,奖赏它昨日率先察觉埋伏的刺客。倒是没料到阿朔往日在南曲时总是腻在身边,如今到了青州城反倒是爱往外飞。
翠云在一旁伺候梳洗,挽发髻时一边梳头,一边道:“将军昨日一回青州城便来寻您了,一知晓您出了府,当即带着亲卫前去寻您。”
瞥了眼崔长歌的神色,见她不似生气的模样,翠云便又说:“昨个您还遇上了刺客,将军替您挡下了一箭,昨夜赵大夫才到府上,本想给您瞧瞧,但您歇下了,便作罢。只是他半夜又被前院给叫了过去。”
崔长歌静静听着,却没说话,视线落在镜中她的心口处。
那处被人用匕首狠狠刺入,若非如此,她怎可能被逼上绝路,硬生生荒废了半载时日。
“过两日会有人来接替翠竹的事儿。”
翠云一愣,不知道今日夫人怎么骤然提起这事,还欲开口,便见崔长歌神色淡淡,心下一惊,夫人似乎又变回了半年前的模样。
崔长歌兀自取过一根发钗簪上,侧头吩咐道:“你且先下去吧,若是沈岐醒了便让他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翠云低声应诺。
沈岐究竟待她如何,崔长歌很清楚,他的确是一个挑不出错的好夫君。但她并不爱沈岐,她之所图可不是情爱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到外间坐下,吩咐泡上一壶清茶上来,原以为沈岐许是还未醒,应当要等上一小会,不曾想适才喝上一口茶,门外的丫鬟便说将军来了。
沈岐在一旁落座,垂眸盯着桌子,一言不发。
崔长歌斟上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平日里多喝些热茶,青州城一年到头都多凉风,莫要图省事,灌一肚子凉水。”
“嗯。”沈岐接过,仰头一口灌下,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又言:“今日上午,那李临会亲自前来道歉,我和你一同见见他,这青州城不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
燕然关一战后原本的知州便遭了贬谪,李临便是半年前接任青州府知州之人,此人之前一直外放,上一个任期便是在西南道任通判,或许他知道截杀的对象是沈岐的夫人,可那背后之人必然不敢告知他内情。
见见倒也无妨,正好瞧瞧,那些个人究竟派了个什么货色来青州城。
思及此,崔长歌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好。”
她又道:“倒是还未问你,昨日那箭可伤到了要害?夜里怎又叫了大夫?”
沈岐闻言,抬眼看着崔长歌,抿唇摇了摇头。
崔长歌一见他抿唇,就知晓沈岐昨日那伤怕是不轻,偏他自己不说,她便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阿岐半年前不见了。”沈岐道。
阿岐是成婚那年,沈岐寻来送她的鹰,庭院中的杨树亦是沈岐特地移栽过来,替阿岐准备的巢穴。
崔长歌叹了口气,“半年前,你派人护送我从燕然关回青州城,但行踪被泄露,北离人穷追不舍,缠斗间阿岐失了性命。”
“行踪被泄露?”沈岐闻言变了脸色,“那些亲卫自小便由沈府培养,且我是临时挑的人选,他们绝不不可能泄露。”
“的确不是他们。”
沈岐手指摩挲着杯沿,心头一颤,若并非是亲卫泄露行踪,那便只可能是他的身边出了叛徒。
或许,半年前亦是那人在驯鹰上做了手脚,毕竟那日他营帐中的将领,皆有机会接触笼中的驯鹰。
“赵大夫有个儿子,在你旗下。”崔长歌道。
沈岐迟疑的抬眼看向她,只觉这猜测有些荒唐,可他知晓崔长歌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无缘无故提到一个人。
“那人叫赵宣山,与你自小相熟,如今是你旗下校尉,素日里对你多有推崇。”
那日,崔长歌也是震惊不已,若非如此,她怎可能轻易着了道。
若不是那些亲卫因见着赵宣山,便毫无戒备迎上去,好几人皆枉死再他刀下,那一日或许他们面对北离人时不会那般吃力。
沈岐面色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