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的压抑。
“大少爷,大少爷。”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何事?”秦宵走到门口,开声问道。
“大少爷,书院的夫子来访。”
“啊?”秦宵一愣,这怎么可能?
“大少爷快些吧,夫子已在大门等候。”小厮催促道。
这年代尊师重教,夫子的地位极高。无论官做的多大,见到教授过自己的夫子,也得规规矩矩的行礼;先生训斥几句,也得乖乖的受教。何况秦宵这样还在读书的学子,让先生登门等待,已是大大的不敬。
“快去,快去。”邱旻也反应过来,催促道。他如今有了钱不假,但是骨子里,还是那个编筐的力巴。老百姓对官员、夫子,有着天然的敬畏。
秦宵有点慌神儿,速速整理一番衣冠,急忙向外走去。话说,他读书可是不咋样,不受夫子待见。如今夫子突然临门,能有什么好事?何况,还有秦重污图魁星这事儿,想一想,秦宵就觉得头皮发麻。
快到大门时,正瞧见前面一人,也是急匆匆往门外走。
“二弟。”秦宵叫了一声,快步撵上秦重。
“大哥。”秦重也得到通报,急忙赶出来迎接。
兄弟俩年龄不同,却在同一所书院读书,而且一样的不受待见。此时倒有了几分难兄难弟的感觉。顾不上多说,并肩迎向门外。
大门外不远的树下,停着一辆马车,车帘儿挑起,里面空无一人。秦宵正要询问车夫,秦重碰他胳膊一下,侧头就看见门侧墙边站着两人。
这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四十多岁的样子,面相清癯,皆是一身青袍。一个背着手,一个手捋胡须,正看着墙上贴的对子。
“学生秦宵、秦重,见过两位夫子。”兄弟二人躬身行礼。
“嗯。”刘夫子鼻端轻嗯一声,不理会二人。
刘夫子甚是严厉,平日里总是板着脸,积威甚重。此时,秦宵秦重竟弯着腰不敢直起,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秦重身上有伤,疼的头上直冒汗,仍是规规矩矩的绷着,不敢稍动一下,静静等着夫子的训斥。
“这副上联是秦重所做?”范夫子温和些,开口问道。
闻听夫子问话,秦重立时脸一垮,满是委屈的说道:“学生被逼无奈,绞尽脑汁才想出这对子,谁知他们都不肯对,给夫子丢脸了。”
“哼。”刘夫子一声冷哼,没好气的说道,“那是不肯对么?那是对不出。”
“啊?”秦重一脸发懵的模样。
“呵呵。”范夫子呵呵一笑,说道,“能做出这副对子,不错啦。”
“秦重自知错大,请夫子责罚。”
“知错啦?”刘夫子一脸揶揄,训道,“尿滋魁星楼的豪气呢? ”
刘夫子话音刚落,范夫子仰天大笑,竟是畅快之极。刘夫子一脸无奈,用手点指着范夫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摇摇头,竟也嘿嘿干笑两声。
秦宵秦重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时难以置信,刘夫子居然笑了。不是来兴师问罪么?这剧情不太对啊,秦重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这番夫子训斥的情景,秦重已经预料到,也想好了应对之策。不过,与他所设想的情况有所偏离。但看上去,似乎尿滋魁星楼,也没有那么大的罪过。这可是意外的好事,因此愈发的投入,演好一个乖巧的学子。
“两位夫子莅临,令蓬荜生辉,还请入内奉茶。”秦重趁机说道。
“这不是挺机灵么,谁说他愚笨?”刘夫子打量秦重一眼,又转头冲着范夫子一撇嘴,当先跨上台阶,大袖飘飘向门内行去。范夫子也是诧异,深深的看了秦重一眼,摇摇头呵呵而笑,悠悠踱步也进了大门。
进了大门就是影壁,影壁之后,是一处开阔的天井。向前穿过天井,就是平时秦禹田待客的中堂。秦宵秦重毕恭毕敬,将两位夫子迎进中堂。
待夫子坐定,兄弟俩重新见礼,亲自奉茶,然后站在一边听训。
“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范夫子抿了口茶,轻轻放下茶盏,说道,“闻听,秦重就是用这句论语,降住了门外闹事之人?”
“学生妄用经典,请夫子责罚。”秦重乖巧的认错。
“责罚什么?用的甚是恰当。”范夫子眉头一挑,声调都高了三分。“不思自奋,而邀福于神,其人可知也。若是老夫,骂的只会更狠。”
这是?我们一伙儿的?秦重顿时心中狂喜。范夫子的话里,分明对拜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