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压住了自己,却摸到了一个脑袋。
是谁?
信玄睡意朦胧地抚摸那个人的脑袋,头发很柔顺,后颈的碎发有点扎人。他的手指又顺着脖颈滑向脸颊,摸到了浓密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梁。
禅院甚尔?
信玄的睡意渐渐消散了,他困惑地掀开被子,果然看到了禅院甚尔的脸。
正如他自己所言,禅院甚尔的睡相确实很差。
他正趴在信玄胸前,双手环着他的腰,还在呼呼大睡。
信玄用冰凉的手指贴在他脸上,因为刚睡醒,声音还很沙哑:“甚尔,快起来,我要呼吸困难了。”
禅院甚尔睁开那双黑豹般警觉的眼睛,但他的视线并未投向信玄,而是落在了他身后。
“你在看什么?”
信玄说着回过头,恰好对上了五条悟的目光。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正冷冰冰地瞪着禅院甚尔。
糟了。
这个瞬间,同时发生了三件事。
信玄推开禅院甚尔的肩膀,敏捷地从床上坐直身体。
五条悟抓住禅院甚尔的手臂,用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将他狠狠甩开了。
禅院甚尔在半空中改变落地姿势,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从容地落在房间一角,并未被五条悟甩到墙上。
信玄连忙摁住五条悟,忧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还没醒酒吗?”
五条悟不甘地收回瞪着禅院甚尔的视线,像小孩似的嘟哝了几句,倒在信玄肩上,又闭紧了眼睛。
五条悟长着一张万年童颜的脸,虽然平时总挂着欠打的微笑,但在没有表情的时候,信玄还是能从他脸上窥见小时候的影子。
为了逃避信玄的谴责,五条悟将脸埋在他衣领处:“啊,我头好痛……”
然而,五条悟在信玄心里已经信用破产了。他见他皱起眉毛,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又在骗人”。
信玄想推开他:“别装了,快点起来,我扛着你回去很累的。”
五条悟一动不动。
“……真的睡着了?”
五条悟状若死尸。
禅院甚尔打算尽快把这两个不速之客赶出去,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催促道:“既然醒了就快点走,我昨晚失眠了,还想再睡一觉。”
信玄想起禅院甚尔趴在他身上睡觉的模样,腹诽这算什么失眠,难怪自己昨晚一直梦到被石头压住了。
信玄将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了。
“甚尔先生,我要去xx旅馆,楼下能打车吗?”
信玄感觉五条悟的脑袋动了动,但他并没有醒来,依然闭着眼睛。
厨房传来冰箱门被打开的声音,禅院甚尔慢悠悠地回到卧室外,他靠着门框,打开一罐冰啤酒。
“可以,不过我认为uber更方便。”
五条悟突然侧过头,瞪了禅院甚尔一眼。
禅院甚尔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眯起那双幽绿的眼睛:“小鬼,这家伙已经醒了吧,他刚才在瞪我呢。”
“是吗?”
信玄望向靠在自己肩上的五条悟,五条悟已经迅速地把眼睛闭上了,又恢复沉睡的状态。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五条悟脸上,把他的皮肤照得像半透明的和田玉。
相比高中时代,他的睡颜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还是那个会躺在家主腿上睡觉的少年。
信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拨开他脸上的发丝。
禅院甚尔目睹了一切,隐约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存在某种不寻常的气氛。
他漠然地耸耸肩。
禅院甚尔并不在意五条悟和信玄的情感纠葛,只希望这两个人快点从他家离开。
这时,五条悟的口袋里忽然传出手机铃声,信玄将手机抽出来,发现是伊地知洁高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了:“喂?”
“五条先生,你去哪里了?”
听筒中传出伊地知洁高有些神经质的声音,由于情况紧急,他并未听出对面不是五条悟的嗓音。
“五条先生,高层让我接你去协会总部!”伊地知洁高气喘吁吁地说,“禅院家昨晚开办家族会议,咒灵逃出来袭击了本家的所有人——据协会统计,除了已脱离家族的禅院甚尔、没有资格参与会议的禅院真希姐妹,所有留在日本的禅院家族咒术师,都已确认死亡——”
“伊地知先生,是我。”
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