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看了一眼,但心里实在没底,她?以为娘说她?小时候长得丑是诳她?来?着,可就她?方才那眼,实在没法夸出口——说褪了毛的猴子都算高?估了,那简直是颗皱巴巴的红皮花生。
也许她?疲劳下产生幻觉也说不定,徐宁镇定心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柔软襁褓,好吧确实是只猴子,脸上?活像被人打了一拳,鼻梁骨蜷缩在一起,倒是看不出塌没塌,最可恶继承了齐恒的单眼皮,不是说双眼皮是显性基因吗,怎么?不随她?呢?
齐恒的单凤眼倒是不难看,可那是五官脸型协调平衡后?的产物,稍稍偏差一点儿,指不定就毁了整张脸——至少徐宁就不敢想象自己?换成单眼皮是什么?样。
齐恒却很高?兴,搂着孩子亲了又亲,还照着五官一一比划过去?,哪里像他?爹,哪里又更像他?娘。
徐宁只好干笑,不知道有没有男大十八变的说法,老天?保佑,可千万给她?个漂亮孩子呀。
本朝规矩,孩子记名须经礼部商榷方可纳入宗室玉牒,故而大名先不着急,倘若景德帝一时兴起要亲自给孙儿赐名那就更好了,到底这个孩子多半是未来?的小世子。
齐恒的意?思,可以先起个小名,方便称呼。
徐宁不假思索,“就叫阿丑吧。”人如其名,也不算辱没。
齐恒抗议,二哥家那位唤作阿宝,听起来?就很珍贵,他?的孩子岂能被比下去??
徐宁道:“民间俗传,起个贱名容易养活,以防阎王爷勾了魂去?。”
有没有道理另说,反正吴王妃的孩子是挺多灾多病的,隔三差五头?疼脑热,二嫂连求神拜佛都使出来?了。
阿丑总比二狗、铁蛋、牛粪之?类好听多了吧。
齐恒仍是抗议,他?可没觉得自家孩子丑,老这么?叫万一引发心理阴影可怎么?好?
徐宁无言,“总得有个说辞罢。”
齐恒斟酌再三,“叫阿笨吧。”
小孩子呆呆笨笨点也不招人讨厌,听着还觉亲切——他?抱了这么?久也不见襁褓有何反应,大约是有点笨,他?本来?盼着儿子一出生就能唤他?爹呢。先前在胎里不都已经教过四书五经了么?,这么?快就忘了?
看齐恒满脸失望,徐宁心说,你也没比我高?明到哪儿去?。
傻爹。
告发
得知静王妃平安生产, 胡贵妃虽然恼怒,却也?无计可?施。
谁成想徐宁这?蹄子如此命大,没有主治大夫还能顺顺当当将孩子生下, 听说只用了两个时辰——她当年?生吴王的时候,半个太医院都给搬来了, 也?还足足费了一天一宿, 人比人气死?人!
早知如此,就该想点别的办法, 但,支走葛太医本来也?是?下下策, 若非静王府上?下包围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她又?何至于此,更别说下毒了。
好在, 那孩子据说相貌平庸得很,并不似传闻里隆准龙颜, 原来是?虚惊一场,害她提心吊胆大半月。她就说嘛, 龙生龙凤生凤, 一个庶女的种能强到哪儿去?。
是?她太杞人忧天了。
胡贵妃定定神, 叫来宫人, “把人放回去?。”
目光微凛,“让他管好自己的嘴,若不想开罪本宫, 就守好秘密,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聪明人理应有这?份见识,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区区一个太医,还没有同她斗的资本。
吴王才从户部衙门出来,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这?会子捧着碗茄汁鸡汤面大快朵颐,闻言诧道:“什?么人?”
胡贵妃脸色微有些不自然,“你不用管,吃完了忙你的去?。”
那些个内苑阴私她可?不愿儿子沾染,当太子最重要是?头顶清白、手脚干净,他只要安安稳稳等着人将他捧上?那个位置就行了。
吴王很是?无奈,“母亲,我早同您说过,不该做的事别做,您安心当您的贵妃不比什?么都强?”
且他心里坚信,父皇属意?的储君人选必然是?自个儿,既无嫡长,便该选贤举能,他怎么看也?比大哥那个废物强得多,这?不明摆着的么?倒是?母妃屡屡生事,叫他左右为难,如今还好,只是?些小打小闹,不痛不痒,将来等他登基,若还管东管西自行其是?,他这?皇帝岂非成了傀儡?
胡贵妃哪知道儿子心里的弯弯绕,她千方百计帮他铲平障碍,这?人得了便宜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