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王氏一家就独独占了两者。
功劳之高, 权势之强, 号召力之大, 爵位之蝉联,让人不得不望而生畏。
司马淮知道?琅琊王氏对自己进行?了反制,那日的封赏,郎灵寂或许察觉到?了什么, 才会?冷不丁送两个王家女入宫。
张贵妃因为此事哭哭啼啼了好几日,哀毁骨立, 埋怨今后没活路了。
其实何止张贵妃, 司马淮亦头疼如裂,愁眉蹙额,忧心忡忡,头发也白了一根, 苦思冥想?应对之法。
谁料王家这般卑鄙无耻, 直接给他塞女人, 还打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幌子?
王戢是?个习武的粗人, 断不会?如此心思缜密,定?然又是?那位帝师的手笔。
司马淮眸子猩红, 骨节嘎嘎捏得作响,对郎灵寂的恨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千不该万不该,他那日单独给王姮姬送那份封赏!
他总存着试探的心思,侥幸以为王姮姬能与他联系,暗中偷天换日。
实则王姮姬的环境水深火热,根本不知他给她送了封赏,被缠裹窠臼中,浮云蔽日,身不由己。
王家二?女入宫之后,定?会?凭其高贵的地位横扫后宫、执掌中馈,成?为王氏永不停休的眼线,监控他这皇帝的一举一动,哪怕夜晚睡觉时?。
王氏俨然上?蒙天子,下?干朝政,送妃子入宫就是?门阀为压制皇权耍的一个小把戏!
如果可以,司马淮当然要拒绝。
但他做不了主。
朝中文臣凋零殆尽,武将岑道?风远远驻守在广州,远水解不了近渴,司马淮手中并无硬手腕堪与琅琊王氏抗衡。
满朝门阀出身的官员皆是?王氏拥趸,王氏的决定?对于贵族官员来说胜于圣旨,无条件赞同。
琅琊王氏送女入宫的理由充分,他后位空悬,膝下?无子,后宫寥寥没几位嫔妃,正?是?纳娶新妃时?,为了皇嗣延绵大多数文官持赞成?态度。
司马淮本人的精神有些恍惚,陷入一种惭愧又上?瘾的奇怪状态中。
自从那夜首次做了那场梦后,司马淮仿佛开了荤,这几日一发不可收拾与她交缠,夜夜相会?,他经常夜半无声深喘,浑身发麻,大汗淋漓,然后叫水……
后宫,司马淮逐渐减少了翻牌次数,心里只惦记着梦中的人。
他很耻于这样的行?径,偷偷摸摸,但内心的欲望被压抑得极其痛苦,越是?战战兢兢,越男意昏昏,喉间吞咽燥意。
说实话他很心疼王姮姬,她丈夫对她并不好,也不珍惜她,夫妻淡漠如冰,她被绑在一段泥泞的婚姻中苦苦挣扎。
从前文砚之在时?,王姮姬费了很大的劲儿解蛊,最大愿望就是?和郎灵寂退婚,兜兜转转,她还是?嫁给了郎灵寂。
司马淮回想?从前在清谈会?的时?光,他,文砚之,郑蘅,多么潇洒快意。
如今文砚之死了,王姮姬嫁了,他在摇摇欲坠的皇位上?如同孤家寡人。
司马淮无奈颓废着。
他虽穿着龙袍,却不上?那一身黑衣的权臣更有权力,能获得豪门的支持。
门阀干政自古无之,偏偏降临在他主政的时?候,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有些后悔,沾染那个春梦。
他不能坐受废辱。
唯有死死捏着的文砚之留下?的解药药方,关键时?刻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
王宅,王姮姬在妆镜前梳妆打扮,一缕一缕拢着乌黑油亮似瀑的头发。
铜黄的妆镜映出她的面孔,茜红色的口脂和点?翠妆,显得有几分妖冶。
随后,她穿上?厚重的命妇吉服,头戴凤冠,群襦加蔽膝,仪态又变得庄严肃穆。雍容好贵,死气沉沉。
郎灵寂微微躬身,凝视镜中的她,轻轻道?:“记住,办完了事就回来,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要在皇宫逗留。”
王姮姬疲倦,反感,“你既然放心不下?,随便?找个人就是?了,何必让我亲自送她们入宫,还条条框框这么多规矩。”
他一个略显冰冷的笑,斯斯文文地剐了下她的鬓,“因为你是?家主啊,有些场面不得不家主出面,我又没囚禁你。”
王姮姬深深阖上了眼,奚诮,“我是?家主吗,有我这么窝囊的家主?没囚禁,你什么时?候放过我自由,我就是你玩弄朝政的一只玩偶,你从不在意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