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此刻这般对镜梳头,她光鲜亮丽的发髻任他抚弄着,搓捻揉圆,塑造成?他想?要的样子。她因为情蛊的牵制必须言听计从,白日黑夜都在他的手掌心中。
“姮姮,你才是?雇主,”他柔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向她表达忠诚,“王太?尉的遗训是让我好好辅佐你们兄妹俩,扬名显亲,光耀门楣,所以你要尽量相信我,配合我,不要被旁人的蝇头小利迷惑。”
即便?逼不得已暂时?限制她都自由,那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龙椅上?那位深不可测的帝王蠢蠢欲动,谁知道?藏着什么龌龊的把戏,上?演君夺臣妻的戏码。
除了他,当世再无第二?人如此掏心掏肺地对待琅琊王氏,呕心沥血谋划,坚定?不移地帮她振兴家族,护着她。
王姮姬似乎嗅到?了什么,跟皇帝有关,仰头问:“后宫发生变故了吗?”
他隐晦道?:“感觉。但不确定?。”
王姮姬心里略有惶然,他对政治的感触精准而细腻,每每他察觉到?的苗头,都不会?空穴来风——皇帝要对王氏下?手了。
或者对她。
她一时?无话,不知怎么评价这件事。
慵懒靠在他怀中,任由寒山月夜的香气将她浸透,“配合可以,但你偏要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把姊妹送到?宫里去。”
郎灵寂道?,“宫里又不是?火坑。”
她眉心一蹙,“可七姐已有了心上?人,彼此相爱。”
他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许她未婚夫锦绣前程了吗?这补偿足够了。”
王姮姬暗奚,锦绣前程哪里等同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似的只顾利益,全无人情味。
她和文砚之当初便?是?被他硬生生拆散的。文砚之饮下?一杯毒酒,七窍流血,死时?满含泪水,被他活活逼死了。
“你怕是?看不得别人幸福,心理阴暗,卑鄙无耻,拆散别人有瘾。”
或许提起旧事,她讽刺的话分外留情,“别人有了心上?人,你就……”
郎灵寂冷淡地截断,“够了。”
王姮姬被呛了下?,唇珠一颤。
后知后觉她越界了,前世每每不耐烦时?,他就是?这种蔑视的口气。
她内心这么想?可以,怎能明?目张胆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