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一觑着她发?顶,不屑地问:“怕?”
“怕?”陈窈脱口而?出?,意识语气不对,她按压发?抖的手抬头,与男人极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完美的形状,完美的色泽,宝石黄金那些次品都不及的耀眼。
江归一表情古怪,“你…”
“我好怕…”陈窈眨巴睫毛,掉出?颗泪珠子,惊惧地说:“二爷,能不能走?快点。”
江归一意味深长?地看她半响,掂了掂刀,长?腿一迈,不再搭理。
与大部队汇合,陈窈第一次看见江家?掌权人真正的模样。
那两人被下属按压跪地,江之贤端坐他们面前,接过江弘义递来的尚在发?热的枪,用枪口对准罗萨斯凯林的下颌,那双鹰眼凝的威压和冷戾,让气氛霎时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给你十秒钟。”
罗萨凯斯林脸色煞白,但仍旧保持缄默。他知道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而?国联会长?的性格显然急躁些,他想不明白任务怎么会失败,问道:“你、你们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不幸的是,这问题踩中江之贤的雷点。
混战前,他的四个好儿子皆有?准备,那么代表他们和他一样,从罗萨凯斯林上前打招呼那一刻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罗萨凯斯林,即使他们有?同一张脸。
可笑的是,谁都没拆穿。
他一直拒绝和凯斯林这样的白色家?族合作,他们为什么那么熟悉?是谁泄露或窃取了信息,来高尔夫球场的消息又是谁泄露?是他们?江弘义?榆宁内鬼?
江之贤望向坐在沙发、双手交叠于膝盖的小姑娘。她回望过来,目光茫然而?胆怯。
他又扫视一圈,对江弘义说:“告诉球场负责安全管理组,半小时内我要看到整理好的监控信息,否则他们脑袋都得开花。”
“是。”江弘义提醒,“下水道盖子还有三个十字路口到。”
江之贤手背朝外挥了挥。江弘义立刻吩咐下属把无?关的人全部丢出?去?,低声询问:“陈小姐?”
江之贤点头,距离近的几位年轻男人看到了,同时看向?不知情的陈窈。
闲杂人等处理完后,江之贤放下枪,转身从残破的球具架挑了支杆头扁而?沉的开球杆,在手里掂了掂。擒住罗萨斯凯林和会长?的手下心领神会,将?他们拖到发?球区,并强行将?他们的头按在了原本应该放置球的小桩前。
江之贤不容置疑地说:“窈窈,过来,我教你打球。”
陈窈心里骂了句脏话?,她白了眼江颂竹,起身走?向?球道。
江梵好奇,“哥,陈小姐为什么对你翻白眼啊?”
江颂竹语气淡然,“话?多。”
江梵又问管良,“陈小姐和你们私底下见过面吗?”
“江梵。”
这是略含警告的声音,但江梵完全不怕,“哥,陈小姐——”
“闭嘴。”江归一冷声道。
“哦。”
江归一翘着腿望向?远处。
父亲的姿势,几乎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站她身后,圈住她娇小的身躯,手会滑倒她的髋骨,摆正她的腰,也会闻到衣鬓随风而?漫的香味。
“闻确,烟。”他不爽地说。
陈窈脸色惨白地走?出?球场,秦倩正站在走?廊等待。她走?过去?,低下头一言不发?。
见陈窈不说话?,秦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时她看见江颂竹向?她们走?来,并说:“秦倩,你去?帮陈小姐买杯热饮。”
秦倩知道榆宁四位少爷除了二爷,最难以揣摩的其实是平日?谦谦君子的三少爷。她礼貌颔首退下了。
江颂竹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出?来,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是父亲的职责,或者另有?其人。
见陈窈一直不说话?,他想,即使作为男人,看到父亲这样暴力近乎虐杀性质的行为也会产生不适。即使他不认为颅骨损伤对于想杀自己的人是什么大事?。
她应该懂,江家?就是这样的地方,残忍无?情才是支撑这棵百年大树屹立不倒的根系。
就在江颂竹思考是否出?言安抚时,陈窈冷不丁开口,“您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不等他回话?,她不满地说:“你知道我不在乎薪酬,唯有?一点,两次突发?状况,我几乎在鬼门过了两遭,连我的基本安全都无?法?保证,你不如直接送我回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