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们吓着。”
高个侍卫不以为意:“哪里?”
道盟四城之上,也就世君一人而已,她身份再高,还能高到哪里去?
“我师父功法和容貌都是上佳,挥手就能炸出半天烟火,名号可不能乱提,”苏倾河叉着腰胡诌,“就是你们道盟万人之上的那位……”
话到嘴边,却是一顿。
司马宴下落不明,她一个古代人,连五城十洲的名字都没记清楚,还真不知道现在道盟哪些人比较厉害。
孰料,高个侍卫往突然往后退了半步:“你师父可是穿红衣的?”
苏倾河微愣,想到司马宴封侯之后确实穿过红衣,便点了点头。
对方面露震惊:“炎火红衣……莫不是那位?!”
苏倾河还没应答,一旁的矮胖侍卫跟着惊叫出声:“那位!”
“可不是那位!”
“那位怎么还收女人当徒弟的?”
高个侍卫斥道:“呆子,那位可不就是在女人堆里混出来的!”
苏倾河愣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没明白“那位”到底是哪位。
女人堆?是个女人?
管他呢,既然有机可乘,她一步上前,昂着头狐假虎威道:“对,我就是‘那位’的亲传弟子。”
反正仙门大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到她这个亡国郡主头上。
*
洲府正厅,雾淡烟轻。
楠木长桌边,两个模样相似的中年男子一坐一站,坐着的那人名为白适,体态臃肿,戴着副金丝眼镜,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正是新上任的青洲之主。站着的那人则是白适的双生弟弟白通,木讷的眼神衬着圆滚滚的肚皮,略有些滑稽。
听罢白通的汇报,白适扶了扶眼镜,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是说了不必再放人了,怎么又来一个?这前前后后都百来个了,连真本事都使不出,我看全是江湖骗子。”
他陡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转过头,赔笑道:“当然,除却景公子。”
对面,戴面具的玄衣男子淡淡端着茶盏,脸色毫无波动。
白通继续耳语道:“可是据说那小姑娘师从……‘那位’。”
白适脸色一变:“当真?”
临时上任,“那位”的真容,连他都还没觐见过。何况上任青洲主便是因为结党营私被“那位”的手下押走的,至今是死是活都没个准信。
白通急道:“哥,当今天下,谁敢冒充那位的弟子?”
此话一出,屋内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嗤声,带着二分轻蔑,一分凉薄。
兄弟二人立刻转过头,却见男子面色如常,态度谦逊,自顾自饮茶,正欣赏着窗外风景。
白适只当自己听岔了,皱眉道:“算了,先请进来吧。”
片刻后,少女踏着仙雾而来,秀鼻菱唇,眉眼带笑,嫩白的脸庞不施脂粉,好像一朵沾着晨露的初荷。鬓间大蝴蝶银簪随着步子一晃一晃,朴素的裙袄丝毫不影响与生俱来的灵动,与素来严苛古板的仙门格格不入。
白通见她模样讨喜,迎上去笑呵呵问:“不知姑娘贵姓?”
“苏。”刻意高冷的语气遮不住甜软音色。
白适也上前道:“听闻苏姑娘师出名门,有意与景公子一较高下?”
苏倾河莞尔:“那是自然。”
白适回头问:“景公子意下如何?”
男子目光轻飘飘略过少女,起身道:“随意。”
他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苏倾河依旧气势汹汹:“别以为我会怕你。”
这家伙拖金横玉的,一看就不缺这点报酬,但她为了苟住这半条命,必须混入仙门。
洲府新建,闹鬼之事颇为麻烦,自然是择优而录。白适权衡了片刻,问:“二位想如何比试?”
面具男仍是一副万事皆可的态度,负手立在窗边,迎着刺骨的寒风俯瞰庭院,不知在想什么。
风吹鬓发,这背影不知为何令人怵惧不安,白适拉了拉衣襟,转问:“不如苏姑娘定?”
这个问题倒让苏倾河难住了。
先机已经被抢了,她这个后来人必须证明自己有超过面具男的地方才能顺利留下。可对方这副态度,似乎真的不是虚张声势的花架子,正面对上的话,她肯定会吃亏。
静默之中,与故人相仿的沉香气息冷不丁再次袭来,摇荡起一段记忆的漪澜。
杏花瓣飘坠在楸木棋盘。
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