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床。
她这人就得折腾,这么一折腾,也没刚才那么疼了,困劲又上来。
“做完水就回去吧。”她说。
男人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无声笑笑,习惯了她这做派。
热水壶响了一阵,没一会水就开了,郑序贴心替她晾好水,出去了。
祝酌昭懒得爬起来吃药。
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白天那幅画。
清醒了。
啧,那么烦人呢。
祝酌昭心里骂了一句,爬起来把画拿出来临时装裱了。
顺便把药也吃了。
*
祝酌昭过了半个月的清闲日子。
一同受邀来做老师的除了祝酌昭,还有个女人。
“我能问你个冒昧的问题吗?”
那女人搭话。
祝酌昭心想太冒昧的不要问。
祝酌昭认识她,安允。
她是圈子里早些年比较活跃的,近些年消息倒是少了不少。
似乎声誉不太好,有些传言似真非真的,祝酌昭也没那么闲去考究前辈们的八卦。
太正常了,女性跟艺术挂上钩,就离被污名化不远了。
至少她接触到的是这样。
祝酌昭年轻,是生面孔,不过她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都是虚的。
“你说。”
“就是......你怎么也来上课?”
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她不该来?
祝酌昭面带疑惑看着安允。
“学校给我发邀请了。”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允意识到这话说的让人误解了,又不好深问,感叹一句,
“你人挺好,那么有才华,还没架子。”
架子?
祝酌昭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升咖了。
所以安允的意思是她为什么不拒绝?
没什么理由拒绝啊,学校给她开的价格跟她半幅画差不多,不费力就把钱赚了。
被前辈这么夸即使不说出来,心里也是高兴的,二人又在一个办公室,自然而然走的就近点。
她也察觉出来安允并非传言那么不堪。
安允比她大了几岁,还是小姑娘稚气未脱的性子,没事就跟她八卦。
“你知道吗?周作的儿子好像也在这读书。”
这天安允又给她分享新吃的瓜。
祝酌昭眉心一跳。
当然知道。
她头一次消息比安允灵通。
好些日子没想起来这个人,冷不丁提起来还有点陌生,那天“买”的画,也早就抛诸脑后。
安允忽然想起什么,以为自己说错话,话说了一半就停住,还偷瞄祝酌昭一眼。
祝酌昭有点好笑。
“不知道,怎么了?”
郑序有点能耐,看来那篇帖子安允也看过。
“没什么,听说那孩子平时挺张狂的,他爸走了之后也没消停,这不,这几天学都没来上。”
“逃学啊?”祝酌昭有点意外。
“你教他?”
安允摇摇头:“他高三的,他们年组连艺术课都没开,我听本校老师说的。”
“说来也奇怪,他爸这个级别的,他为什么不去国外读书啊?也好在没出国,他爸这档子事,出国了书都未必能读完......”
安允还在絮叨,祝酌昭早就神游了。
周时隐应该不认识她是谁吧?
反正就一个月,自己又没真整他爸,熬过去就好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人禁不住念叨。
要回酒店时,郑序开车来接她,刚开车门还没等迈上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祝酌昭。”
声音低沉嘶哑,莫名的疲惫,带着点疑问的语气,听的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天她穿的紧身鱼尾裙,已经踏上车内的脚收回来,她俯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她不应该转身的。
周时隐个子很高,祝酌昭亲眼见过的,但是那天似乎有点颓。
祝酌昭看着他发呆。
缓过神时,人早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