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笑什么。
周时隐忽然凑得更近些,眼神下瞥,盯着她的唇瓣,
祝酌昭顺势拽住他衬衫领子,甚至能感受到他唇瓣热气,开始紧张起来。
嘴唇微微发痒,眼睛亮闪闪,又紧张又期待。
下一秒周时隐直接错开,没像她预想的那样吻下来。
他直起身,看着祝酌昭,笑得气喘,眉毛都上扬。
祝酌昭看着他笑,莫名有点生气。
他为什么要耍她?
周时隐看她表情,渐渐敛起笑容,又恢复一脸冷漠的样子,低头对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周时隐为什么来珮阳吗?”
祝酌昭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为什么?他要来报复我吗?”
周时隐一挑眉:“是啊,他太讨厌你了,专门跟到珮阳找你。”
“他为什么那么恨我?”
“嗯?”
“在盛安的时候,他说他恨我。”祝酌昭委屈。
周时隐也想起来那天下午,脸色更沉。
“当然,他本来就没爹没妈,现在又被你害的没了钱,不恨你恨谁?”
祝酌昭眨巴眨巴眼,脑子实在跟不上他的逻辑。
没爹没妈没钱,跟她又没关系。
她也没爹没妈,但是有钱。
周时隐脸色终于又冷了下来。
瞥见床头柜熟悉的卡包,他拿起来收好。
果然落在她这了。
看向她的眼神也没有了多余的情绪,收好东西后转身要走。
“你要走了。”
周时隐顿了一下,开门离开。
关门的清脆响声在空旷安静的屋子里回荡。
“不准走。”祝酌昭咕哝一句,醉醺醺看了一眼门口,躺下就睡了。
*
他来珮阳当然不是为了报复祝酌昭。
盛安待不下去了,追债的随时能找到他。
周时隐回到出租屋,终于显露了多天以来的疲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祝酌昭没说他爸的事和她没关系。
周时隐也不敢再问了,一闭上眼全是祝酌昭那张带着挑衅眼神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听到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摘下不合手的手套,随手扔在桌子上,翻出卡包,翻了一下。
里面的名片都还在,还有那个tri-z的亚克力链。
他看向窗外,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和今晚差不多的天气,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去参加了tri-z的个人展,当初灯光下一幅幅画恍惚间闪过眼前,一切恍若昨日。
周作是圈子里的顶尖人物,所以从小到大都有不少人夸周时隐“有天赋”、“天才”等等来巴结周作。
周作也爱听,所以周时隐就一直笼罩在这样的虚假“光环”下,被迫画出了一幅又一幅“天才之作”。
是不是天才他自己最清楚。再有天赋的小孩也不可能一出生就会拿画笔,这种虚假的吹捧听多了只会蒙心。
他不是乖小孩,积累到一个节点终于爆发,当着他爸的面就把画都撕了。
“孽畜!”周作气的手直哆嗦。
周时隐一脸无所谓:“你喜欢听你自己画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画。”
自此之后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情便更上一层楼。
周时隐本来对这些东西就没那么浓厚的兴趣,说过的话就没有反悔的时候,也就真没再碰过画。
直到偶然看到tri-z的作品。
周时隐第一次看她的作品看呆了。
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胸膛里蠢蠢欲动。
再后来听说tri-z要开个人画展,他又不好意思和周作说让他帮自己弄票,就求朋友帮自己弄一张。
“你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这个圈子吗?”
“别管。”
他如愿去了画展。
只不过tri-z没露面,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到创作这些作品的人的真容。
周时隐恍然回神,站在黑暗中沉默。
伸手打开灯开关,把挂链拿出来,迎着光晃了一圈。
眉毛一挑,又晃了一圈。
怎么变新了?
*
宿醉醒来大概是祝酌昭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情。
头眦欲裂,浑身提不起力气。
瘫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