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的,仿佛隔了一层雾,原本与公衍生七分相似的脸就变成了九分。
他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看了眼浮在“汤”面上的饼块,只喝了一口就嫌弃地撇过头,对公衍生说:“吾……”
“知道你是贵族,吃不下糟糠之食,但现在不是没有办法么?”公衍生低头,柔声劝和着。
“你想吃蜜饵这等精食,也要等我能露面去买不是?如果不是你招惹了太多人,我在外面就不会被债主追着打,也不会慌乱之中把钱都丢了大半,买不到你想吃的,也不能全赖我,当务之急是吃饱饭。但我好不容易买到了饭,你还不愿吃……”
公衍生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怪你,这东西就连我吃着也难以下咽,更何况你呢。”
他说着,把碗放在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铜子,整齐地排在掌心,指尖在上面清点。
“只是过了今日,要是再找不到办法赚钱,你我就只能饿死了……”
虽然他语气温和,但言语间尽是责怪,萧衍被他说的有些羞愧,低垂着眼沉默半晌,在衣襟内掏出来一块圆形玉佩。
“是……吾之过,玉……”
公衍生眼睛一亮,他没从萧衍身上搜出来玉佩,定是贴身存放。
他把铜子塞回去,伸手抚上。
指腹在玉佩上轻轻抚摸,触之犹带温热,颜色纯正剔透,花纹古朴大气,上面飞翔着一只鸟,背面由花纹组成一个字符,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衍”。
“是给我的?”虽这样说,但公衍生已经把玉攥在自己手里了。
萧衍点点头,却在公衍生要拿走前忽然握紧了手。
他原是病着,身体虚弱,神智有些模糊,连话也说不清,但这次他的手劲极大,公衍生甚至挣脱不过,只能抬眼询问他。
“怎么了?”
萧衍咳了两声,红晕蔓延至眼角,道:“给你……你帮吾……”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轻,公衍生只好低下头去听。
“帮吾……祭……天。”
公衍生:“?”
祭天?
为什么祭天?在哪祭天?怎么祭天?
公衍生满肚子疑惑,但他现在只是为了拿玉,便先骗他答应下来,点头敷衍道:“好,我帮你。”
“多……谢……”
听到此话,萧衍嘴角含笑,慢慢松了手,双眼微阖,公衍生只当他累了,于是让他平躺在床上,自己把剩余的饼汤吃掉,胃里冷冰冰的,犹如灌了铁水。
倒不是他刻薄,故意虐待病人,实在是没钱没锅没柴没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里也不是萧衍的房子,而是他们躲人的时候发现的,没人来,有床有碗,门窗齐全,就暂住这里,也不用花钱租。
萧衍没力气,干不了活,身子又娇贵,衣服粗糙都要嘟囔一晚上,根本就是个拖油瓶,把他身上的钱都摸走后,公衍生就扔下对方直接跑了,但没想到对方在小城里名声狼藉,反而连累了自己,又无处可去,只能回来。
但他回来后,就发现萧衍病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身后还有人追,干脆把人引到这里,自己躲在一边偷偷观察。
只要萧衍被抓,他就能回归到百姓中,虽然不一定能回到现世,但他好歹有点能力,养活自己不难。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追来的人对萧衍完全视而不见,这让公衍生十分生气。
难不成是专门来追他的?
公衍生脑子很快反应过来,但又立刻否掉了这个说法,他才来异世没几天,知道他存在的只有萧衍一人。
而且,要是萧衍有让人视而不见的能力,又何必在这种小城偷鸡摸狗、躲躲藏藏。
萧衍说自己是贵族,应该不是说谎,但又流落乡野,身边也无人陪侍,应该是遭逢变故,让他宁愿在民间受苦,也不愿回到家族中。
也只有手足相残,或是流放、砍头的大罪才能解释得通了。
那能是因为什么,让这些人只追着他呢?
公衍生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放下,学着萧衍把玉佩贴身放好,以他的眼力,估算其价值不止千金,要是被人摸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公衍生吓了一跳,忙转过头看去,见是年轻男人提着剑站立在门口,忙让出身后的萧衍,指着他道:“是他骗的你,不关我的事!”
前几天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萧衍把自己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