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霄立即挺直了腰板,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他多威严,多可靠。他沉声道:“哦,没什么,就是刚才吃咸了,有点不舒服。”
顾卿九险些没笑出声来,“哦,那你多喝水?”
战霄轻飘飘地瞥她一眼,然后舒展着那结实的臂膀,挺拔的腰身瘦削有力,长腿笔直,而一张俊脸则是带上了几分锐气。
他有点沉不住气,有心想问点什么,但又生怕问出一个自己极力排斥否定的答案。登时,他哪怕极力伪装,可那脸色依然像家里死了人似的,就难看得很。
其实对于战霄来讲,他一直很清楚,顾卿九的心里有个人。又或者该说,是有很多人。
比如顾家,比如她那些亲生兄长,又比如……她从前青梅竹马,曾两小无猜,曾一起长大的未婚夫,沈殿青。
沈殿青只比顾卿九大两岁而已,少年人清冷淡漠,而年幼时的顾卿九娇憨纯善,两人凑在一起就如金童玉女,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
战霄无比庆幸一件事,那就是数月前在万峡谷相见时,顾卿九曾将上一世那些回忆传进他识海,以至于他如今能清晰回想起有关二人上一世的种种画面。
上辈子战霄初见顾卿九是在六年后。
当时的顾卿九已经二十一岁了,一头染血的白发,一袭残破的黑衣,眉宇间盘踞死气,双眼之中没任何神采,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丹田被废,四肢尽断,就那么被人残忍地打入焚天炼狱。
她所坠落的地方正好是一处沟壑,沟壑之中如尸山血海,腐烂的尸体随处可见,厉鬼冤魂疯狂地扑杀向她,而她体内分明无任何灵力波动,却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那份意志里充斥着惊人的疯狂。
几乎是不择手段。
利用从前所学的禁术吞噬过那些厉鬼,也曾被鬼气反噬,在那片沟壑之中翻找残破的法器,意外得到了几篇古法,甚至想要遵照邪术吸收融化那沟壑之中的尸血,凡是能帮助她实力增长的,凡是对她有用的,她来者不拒。
或许就是那时她彻底入了战霄的眼,一开始战霄只是心想,哪来的小疯子?但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渐渐变成只要一空闲下来,就开始暗中关注,直至二人渐渐熟悉。
“殿青……沈殿青……”
有次她抱着一把残破古剑倦极而眠,却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心轻拧着,那么哀恸,脆弱,悲伤,又无力地呢喃着那个仿佛令她刻骨铭心的名字。
战霄试着问过,但那时的顾卿九就像是刺猬,无论平时二人交情有多好,关系又有多亲近,可一旦触及她死穴,她就会变得死寂一样的沉默。
久而久之战霄不再问了,可沈殿青,这个人,也成了战霄心里的一个死结。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战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拎着一壶凉茶,心浮气躁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壶都叫他喝空了。
他薄唇一抿,之后眉梢高高一挑:“怎么就成胡思乱想了?本尊才没胡思乱想!”
顾卿九嗤笑一声,“来,你看着我眼睛,你再重说一遍。”
“……幼稚!”
战霄长袖一甩,觉得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他不如出门吹吹风。
然而,“回来。”
顾卿九一开口,他身形就一僵,“又想干什么?”
顾卿九似笑非笑地瞧了他几眼,然后徐徐起身,步伐款款地朝他走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人只要想掩饰什么东西时,总会下意识的目光闪躲,不敢跟人正面对视。”
“……哪有!”
他死鸭子嘴硬,额头青筋蹦出一条,他极力反驳。
顾卿九失笑,而后来到他面前,抬指勾住了他领口,接着微微一用力。在战霄错愕瞠目时,她已经将他压在了旁边的床榻上。
单膝跪在床榻边,她满头黑亮细软的长发好似闪烁着美丽的光泽,顺着那漂亮肩颈披散而下。
她抬起的手轻轻贴住了他心口。
战霄僵硬地眨了一下眼,那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嗓音也变暗哑了些,“干什么,想霸王硬上弓?”
“啧,”顾卿九砸了一下舌,“你这话讲的,好像我没上过一样。”
噌地一下,战霄俊脸通红:“你!瞎说什么!不害臊!”
顾卿九撩起裙摆,分开双腿骑在他结实的小腹上,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眉眼间噙上了几分骄矜的味道。
她理直气壮问:“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