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怒火深处,竟还有着一份微弱的,本该是他这种人所有的,私密的窃喜。
倘若……
那他,是否,不必再过多隐忍?
可这事儿,究竟是真是假,还需再验证一番,不然若不过是一场乌龙,那后果,他殷如诲可以承受。
可想起了顾卿九,他又想以稳为主。
…
顾卿九发现殷如诲变了。
但她这个夫君总是在变来变去的,时至今日她已习以为常了。
好比最初喜欢那风尘女子,为此冷待自己,后来一段日子突然有着几分冷淡之中的小温柔,她后来曾听人提起他为自己肃清了府中那些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儿的奴仆们,也因此她这几个月来过得格外顺遂。
从前一日三餐的陪伴,偶尔还让人送些小礼物看来,那人面冷,但也心热。
但突然又疏远了些,直至近日,又倏地亲近许多。
忽冷忽热,大概就是形容的像他这种人,有点难懂。
季厌笙在旁看着直摇头,“啧啧啧,战霄究竟给他自己挖了一个怎样的深坑。”
他看殷如诲这架势,简直如脱缰野马,那眼珠子都快变成第二个战霄了,只要顾卿九一出现,那眼神势必要黏在顾卿九身上。
季厌笙纯纯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若说殷如诲是面冷心热,那季厌笙,便是面热心冷了。
瞧着好似很轻佻,什么朋友妻不可戏?不存在的,他打一开始就知晓,他的,就是战霄的,战霄的,亦是他的,本就同源,本就是一个人,犹如一体双面。
战霄若娶了个媳妇,那他自己便也多了个媳妇。
只是,从前偶尔诞生的一两分悸动,也不过是悸动罢了,战霄的情愫,并不意味着他的情愫,所以,忍得住,清醒而冷静,这才没把那人的情感当成自己的情感。
并且时至今日也依然这样认为。
他不爱顾卿九。
就算为她喜而喜,为她悲而悲,但他认为,他不爱顾卿九。
只是战霄在爱顾卿九而已。
他心动了。
但这份心动又是因战霄而起,而不是出自他,不是因他季厌笙的意志。
至于殷如诲,季厌笙反而有点看不明白了。
他是否想过这问题?但不论想没想过,都已泥足深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