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作,震碎了枝头碎雪,狂风一瞬席卷而过。
宅邸之中,厅内几人神情凝重,而顾卿九只觉一阵冷意拂面而来。
风雪狂刮,吹得她睁不开眼,这风力太大,她在狂风里摇摇欲坠。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手腕,殷如诲一步上前挡在了顾卿九身前,而季厌笙则是下意识地一步踏出,他立身于顾卿九身侧。
“天象变了。”
季厌笙看着九霄之上风云汇聚,银白色的闪电撕裂了苍穹,那些闪电之中溢出瘆人的幽蓝光芒。雷霆轰鸣之时,紫黑的神雷更是一副毁天灭日的景象。
殷如诲点着头,“看来他总算憋不住了。”
这阵子两人一直在追查狂剑仙,殷如诲修为不稳,但好歹曾为鬼帝,并且手中还掌握着一方鬼帝印,而每当利用鬼帝印催动修为时,皆可推演出狂剑仙的藏身处。
至于季厌笙,堂堂一代妖祖,哪怕如今只能施展出仙皇境巅峰的修为,但在这识海幻境中也已够用。
狂剑仙在二人的追查之下只能藏躲度日,每当刚抵达一处地方准备闭关养神,这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追了上来。
时至今日,看来狂剑仙是发了狠,想要彻底终结这一切。
季厌笙长吁口气,“他不惜暴露方位,可见是有后手,稍后还需一切当心。”
殷如诲只点着头,但攥住顾卿九的手不禁更紧了几分。
季厌笙瞥他一眼,又看了看两人的手,看见殷如诲的五指掌握住顾卿九那一截儿纤细皓腕,他咂了一声舌。
心底掠过几分异样,感觉不太舒服,但短暂地做了个深呼吸,就又把这份感觉压进了心底,并且夯实。
“这究竟是怎么了?”唯一深处状况外的人是顾卿九。
季厌笙一脸好笑,“小呆子,看来这次没你表演的时候了,接下来安心看着便是。”
他伸手一揉,顾卿九立马捂住头,然后再次往殷如诲的身后藏了藏。
此举换来季厌笙的咂舌,他想,战霄哪怕没在此处,但他受战霄影响,可是把那些本该战霄来吃的飞醋全吃了一遍。
回头非得叫那姓战的补偿他不可!也不知那人到底是在作什么死。
分神之间本就有着微妙感应,那人在丹鼎谷闭关时又换了另一种修炼的道法,以至于这份感应增强许多,对另外几位分神的影响也更深了一些。
突然之间,“喀嚓!”
!。
天幕宛若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口深渊散发着魔性的气息,无尽的黑烟黑气从那深渊之中倾倒而出。
顾卿九瞳孔一缩。
“九儿!”
!。
同一时间,一旁的顾厌珩飞快赶来,那些黑烟降落时犹若黑色火球,一夕间城池内外皆是一副生灵涂炭的景象。
仿若天外陨石砸塌了房屋,城中百姓的惨叫不断传来。
同一时间,远在另一处的顾祈洲本是手执白玉酒杯,他一袭红衣但醉眼迷蒙,眼底已露微醺之意。
他和顾厌珩不同,顾厌珩的想法更加单纯,考虑的东西也更加简单。
可他,如无必要,这些日子出现在顾卿九面前的次数寥寥可数。
他分明知晓九儿在何处,分明知晓如今的九儿,只要自己一露面,定然要一脸欢喜地唤他一声“哥哥”,他不想吗?
不愿见那人的娇态,不愿听那人唤一声“哥哥”吗?
不,他是愿的,也是想的,但他更加明白,这幻境不过是个一时的东西,并不是长久,而总有一日她定要从这幻境中醒来。
一待那时,她想起了幻境中的那些相处,想起曾心无芥蒂地在一个对她而言不过是生死大仇的人面前做出那些娇憨模样,喊过那一声又一声哥哥,她又当如何?
她心中将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是否痛恨,是否懊悔,又是否羞耻?
而每次只要一想那样的事情,顾祈洲便如鲠在喉,心如刀割,所以他选择的,是消失,是不干涉,不打扰,是尽可能地少出现在她面前。
那些伤害,已经够多了,他真的不想,也不愿,再多添一笔了。
可当顾祈洲买醉时,天降异象,几乎转眼之间,这识海幻境就已有了崩溃之势。
他瞳孔一缩,看向天穹之上的漆黑深渊,“……魔?”
有传言那狂剑仙生前曾入魔,而今这识海幻境怎就这样恰恰好地出现了一口魔族的深渊?
看来那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