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遇见了阿姐，兴许一个无依无靠的凡人幼童，尚未来得及长大，便已夭折于年幼时。
但这并不是萧恨离憎恨谢演之的理由，说起来他们这些分神对谢演之这个本体的感情无一不是复杂的。
曾经是真正的生死相交！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谢哥，叫什么的都有，但无疑全部把他当成各自心目中的兄长。
可到头来那人竟是一个无情道，本就是无情之人，又何必在与他们相遇时演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关怀、交好，甚至还曾压制一身修为，演出一副与他们境界相差不多的模样？
萧恨离没说的是，曾经他心里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阿姐，另一个就是谢演之。
但后来阿姐死了，他对谢演之也开始避讳提及。
他多少是觉得，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位无情天尊狠狠戏耍了一番。
但季厌笙却摇了摇头，他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持以一个中立的态度。
对谢演之的警惕、防备，的确是有，若谈怨气，恐怕也有，但真若问他恨不恨？
他倒是没那么多执着的憎恨。
哪怕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在得知各自只是神尊分神的那一刻开始，就相当于经历了一场骗局，相当于被人舍弃，舍弃之后又惨遭戏耍欺骗。
“虽然有些事我一直没想通，但我始终认为他的态度很微妙。”
“就好比一切的根源，他当年为何非得修炼无情道不可？他舍弃七情六欲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萧恨离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还能是带来什么？没了这七情六欲，没了我等这些杂念，他便是一位无情天尊，他便可心中全是大义！”
萧恨离对顾言庭厌烦至极，也是因为顾言庭一口一个天下苍生，一口一个天下大义，让他联想起了谢演之。
那人不也是这般。
但季厌笙迟疑片刻后，才徐徐地说出一个藏在自己心中许久的猜测。
“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为何偏得如此不可？”
“除非，他知晓，他若不这么做，他便狠不下这颗心，他若不这么做，他便会被软肋所钳制。”
萧恨离呵地一声：“他又能有什么软肋！……”
说着这话，但话音一落，萧恨离猛地一僵。
而其余几人，战霄，季厌笙，包括苍祈在内，全部猛地一扭头，纷纷看向了顾卿九。
而顾卿九一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这几个人，该不会以为，她是那位神尊的软肋？
不，并不是她，而是萧悯？
萧悯是那位神尊的软肋，是那位神尊狠不下心的关键？
顿时，顾卿九的脸色逐渐古怪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