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幕上还依稀镶着几颗残星,朦朦胧胧的东城门前,已是大军整装待发的威严雄武。
南楼月骑在高头战马背上,从月光散漫的凌晨开始,已经等到了圆月没入东边的高峰山峦背后,却还是没等到长风信的出现。
“张将军,看来我必须去一趟帝宫,亲迎陛下的到来,要不然天都大亮了,出城很容易暴露行踪。”
忧声说着的时候,南楼月已经勒动着缰绳,扭转了高头战马的站立方向,面对着帝宫的方向扬出了急切的眼神。
哎!一声悠长的叹气,张顺的脸上闪出了失望的表情。
“陛下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知道孰轻孰重,既然确定了要自己带来东路军,那就不应该误事。”
张顺嘟囔着扭头看了看准备好了的八匹战马驾着的帝銮车,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其实,即便是很困乏,也可以在帝銮车上休憩,但绝不能让大军如此的等待着急,更不能耽误了出征的良辰。”
更深沉的语气,已经带出了他极为不满的情绪。
如果不是已经继承王位而成为大王,此刻的张顺,早就该骂娘了。
南楼月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神态,等着张顺发牢骚停声之后,才微微一笑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还真是有点不了解陛下的作风,其实,他肯定是做了其它事情而耽误了,并不是因为不操心,或着是故意这么做。说他年轻确实没错,但他这样的年轻,却并没有几个后生能够相比。”
语重心长的说话声,仿佛是更有力的解释,但南楼月的隐晦说话,并没有让张顺真正明白,也没有化解心中的郁闷。
在张顺的心绪里,不管是大王,还是臣子,说话与做事必须心口一致,说了就要做到,做到了还要做好,而不是不顾及的随意。
“我知道南将军对陛下了解很深,也有着多年的观察,但是,我想这一次南将军确实是看走眼了。根据我的观察,陛下肯定是不想出征的心思,否则绝对不会是到现在都没现身的结果。”
张顺继续着自己的判断和想法,没法原谅长风信的迟迟不来。
南楼月策动战马缰绳的时候,催马靠近了张顺的战马身边,很小声很严肃地告诫道。
“注意你的言行,长风信已经不是过去的长风信,更不是你初次见面的那个半大小子了,他现在是大王,是帝国大军统帅,如果你的言行被人偷窃到,那你就是欺君之罪。”
“我才没不怕呢!不就是几句话的抱怨嘛!难道陛下还能不让人有怨言,而且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好,并不是我有过错。”
“不管谁对谁错,搬弄是非的人会添油加醋,也会混淆是非,陛下没工夫调查取证,也没耐心听取叛将的解释。这次的削藩征讨,陛下的用心你应该清楚,就是想要收回对大军的统治,而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有危言耸听,那不是再找死嘛!”
“南将军,没有那么严重吧!要说实话,我感觉陛下的胸怀绝对是广纳天下的人,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结果。”
张顺也开始压低了声音,很小心谨慎地说着。当话语说完的那一刻,还忍不住地左顾右盼着,好像在观察有没有将官士卒倾听。
“任何事情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中,陛下的心胸也是在不停地改变着,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形势的逼迫,是考虑到许许多多的问题,更关键的问题还是因为站到高度不同,想法当然就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到的结果。我可是为你好,其实,我已经在陛下面前争论了好多次,确实有点谨小慎微了,但这是伴君者必须认识到的严峻。”
南楼月还在思考着昨日在长风信面前,因为姬妃的探望,而引发的不满争执。虽然没有仇恨,但也是怨气不小的计较。
张顺并不知道昨日的事情,所以考虑不到南楼月的想法,也想象不到南楼月的内心,毕竟自己没遇到过。
“南将军,马上了黎明了,如果再不出发的话,真会暴露行踪。”
急声喊出时,张顺的双眼忍不住地落在了南楼月的脸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何事那么的忧郁沉闷。
催促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想尽快结束与南楼月的讨论,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并不是一个倔强的人,对于很多建议很多意见,都能够做到虚心接受的地步,绝不会自大妄为。
“好!请张将军做好迎驾的准备,我一定会立即让大王赶到,但绝对不能打乱了阵营,必须要确保让大王率领到玄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