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生微微一怔,望向若虚散人轻声道:“老爷子,你再好好想想?”
“不想不想了,想的头疼,来,喝酒喝酒。”
若虚散人笑着跟两人碰杯,然后一口小酒入腹,又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砸吧两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当晚,长生四人站在若虚散人面前,当他们提及修炼,仙道,缥缈仙路时,若虚散人脸上只剩下茫然。
邵际雨眼眶通红,把头埋进邵际风的怀中,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依飞燕喃喃自语:“我们有一天……也会忘了自己是谁吗?”
“不会的!一定不会!老爷子只是寿元将尽才开始糊涂。”邵际雨脸上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长生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凡人的日子就这般简单,只要每日有温饱,睡的好,穿的暖,一天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若虚散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有闲暇就会搬着一张凳子坐在院门口,也不与人交谈,只是略显痴呆的看着远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师尊,老爷子最近已经不认得我了。”
陈壮望着院门口的若虚散人,眼里露出一抹惆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个头已经长的比陈铁匠都要高,身子骨壮如熊,长生教给他的拳术也吸收了七八成。
两人若是交手,长生都没把握能轻松胜过陈壮。
“嗯,他太老了。”长生轻轻点头。
“师尊,是人都会老吗?”
陈壮眉头微皱:“以后我爹我娘……也会跟老爷子一样,记不得事,甚至认不出我?”
“对啊,是人就会老,人这一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可最终都逃不过生老病死。”
长生笑了笑,“怎么,你还想要求长生不老啊?”
“不是……只是弟子有些舍不得。”
陈壮看着长生已经发白的鬓角,又想到今年他爹打铁时明显力不从心,心头有些苦涩。
前不久,因为一次失误,他爹的左手受了伤,打铁的活计也没办法继续了。
好在这些年积攒了不少身家,即便日后不再打铁陈家也能轻松过活。
“师尊……”
“何事?”
“既然人这一生说短也短,我想去外面闯一闯,一直待在江华郡这一身武艺也无用武之地。”
陈壮低着头道。
“行啊,去吧,只要你爹娘答应便可。”长生笑着点点头。
“师尊,等我出人头地就会回来。”陈壮重重点头。
“即便没有出人头地,你该回来也得回来。”长生笑了笑。
陈壮记住了这句话,朝自家方向走去。
长生踱步来到若虚散人身旁,只听见他在低声喃喃:
“为什么就记不得了呢……我好像有妻儿,可他们的名字叫什么,为什么记不得了呢……”
“老爷子又在钻牛角尖了?”
一道倩影走来,依飞燕看了看若虚散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冲长生道:
“长生,我准备成亲了,你和那俩兄妹记得后天过来喝喜酒,我们没打算大办,也就请一些乡里乡亲。”
“好,我会通知他们。”长生笑着点点头。
依飞燕又跟若虚散人搭了几句话,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前几年,她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邵际风兄妹俩也早就搬了出去,如今这座院子,只有长生和若虚散人还在住着。
“今年……应该是第五年了吧。”长生轻声呢喃。
第二年那会儿,依飞燕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邵际风兄妹俩紧随其后忘却了一切。
唯独长生始终记得自己来自何处,也始终记得这里是数百万年前,太古纪时期的仙苗考核。
“不出意外,东和也应该忘却了一切,六人里只有我还记得,不知以后……我会不会也忘记这些……”
长生心中叹了口气。
过了两日,他带着若虚散人和陈铁匠夫妇一起去参加了依飞燕的婚礼。
她的夫君是当初那大户人家里的一名账房先生。
长生这桌都是熟人,除了陈铁匠夫妇,其余人也是周边的邻里。
众人兴高采烈的唠嗑,时而谈及依飞燕,时而谈及陈壮。
“虎子学了一身的武艺,如今去外面闯荡肯定会成为大人物,你们夫妇俩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