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人喊打的,以前跟着爷爷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和朱赐秀相处久了,才分得黑白正邪。
她爷孙二人随心所欲惯了,无牵无挂,可朱赐秀不同,他有家人,有父母,若因自己连累,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想到这里,不觉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一般,瘫软在地上。
青木散人道:“你觉得我这番话可是危言耸听?哼,那你就错了,如今江湖上与钟老鬼有仇的已经在暗中联络,悄悄调查了你的身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杖刀持剑,杀入朱家大院,到时候朱家上下一片火海,那个时候你朱赐秀不想入魔也不成了。”
朱赐秀惊叫一声,颤声道:“不,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更何况我朱赐秀与他们并无恩怨,这一路上更是行侠仗义,专做不平事,他们怎么会这样对我?”
“对别人来说,这江湖规矩或许有用,对钟老鬼来说,却是一句笑话。你可知十年前他灭了多少人满门,杀了多少老幼妇孺么?而这些被他灭门的亲朋好友哪个不是恨他如骨,他们打不过钟老鬼,只有把气撒在他的孙女身上,如今你与那老鬼的孙女成了好事,这份罪业自然也该你来背,说不定已有人暗中调查你的身份,把主意已经打在了朱老爷子身上也不一定。”
朱赐秀闻言,如遭雷击,这一刻才知江湖险恶,不由脸色一阵苍白。
青木散人道:“延安府有我护着,倒也无妨,可你在外行走江湖,顶着这样一个恶名,迟早会遇不测。朱家就你一个独子,若有闪失,朱老爷子如何能活?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家人父母想想,趁早与钟家断了联系,如今大错尚未铸成,回头也还来得及。”
朱赐秀喃喃道:“你,你是让我与钟妹分手?”
青木散人道:“不错,此女子不是良善之人,正所谓红颜祸水,她又偏是这爱惹事的主,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
朱赐秀一时心乱如麻,连连摇头道:“不,不,她不负我,我岂能负她。”
青木散人喝道:“糊涂小子,贫道有意拖你出苦海,你为何冥顽不灵。”
朱赐秀抬头见青木散人满面怒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更是心中愧疚,又连忙跪倒在地道:“道长明鉴,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诺千金,我既与钟妹婚约在身,就万不会负她。更何况我与她一路结伴而来,发现她虽然性子霸道凶狠了些,可心地不坏,再加上晚辈多番良言约束,如今已大为改观。”
青木散人道:“你二人太湖帮诛杀恶贼,除了几十年为祸一方的水匪,这件事办的着实大快人心。延安府又除了杀人掠货的漠北一群鬼,这虽是私事,但也为人称颂。这件事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昨天夜里你二人假扮恶鬼混入其中,我就在场,不然你以为那鬼婆子的鬼把戏是谁拆穿的?这两件事算下来,倒也勉强可洗刷小妖女的恶名。再加上凌云谷仗义出手,与魔门朱雀为敌,现在你们的仇人虽然不少,但称赞你们的朋友也不在少数。大丈夫恩怨分明,细想起来,钟小小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无非是仗着老鬼名头,行事张扬跋扈了些。她的恶名,多半还是受钟老鬼连累。也罢,我不阻止你们在一起,不过与钟老鬼却要立刻划清界限,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朱赐秀没想到自己诛杀漠北群鬼时青木散人就在现场,当时自己与钟小小伏在屋顶,见阴森森绿惨惨的鬼火球突然炸开,还以为鬼婆子法术不灵,万没想到是青木散人暗中出手。
听得他不再反对自己二人的婚事,朱赐秀心中一喜,又听他说出不愿自己与钟神秀再有瓜葛,一时又左右为难了起来。
毕竟这钟神秀乃是钟小小的唯一亲人,若是日后再不相见,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青木散人冷冷道:“钟老鬼喜怒无常,杀人无数,有个称号叫‘见人就杀’,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多少帮派大家给他杀的满门不留。那些人的亲朋好友无不恨他入骨,别以为做了几件好事就以为多了不起,就以为可以站出来化解这天大的怨仇,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
朱赐秀汗如雨下,如今方真正吃到了贪心的苦楚,当初老鬼说他学了自己的武功,已是武林公敌,自己不以为意,自认为持身正大,即便练了邪功,也一样可以行侠仗义,那成想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岂是他想的这样简单。
见朱赐秀被自己说动,青木散人的语气也慢慢缓了下来,道:“你本出身富贵,何必非要搅进江湖这趟浑水之中呢,江湖路是不归路,一旦走上便没有回头路。好在你所陷不深,若是及早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