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男人声音慵懒,深邃的黑眸染着笑意,将苏糖的错愕尽收眼底。
苏糖眨眨眼,再眨眨眼。
意识到自己此刻就像八爪章鱼似的罩着男人,一条腿霸道地搭在人家腰腹上,玉臂缠着男人的脖子,就像蛇妖要吸人的精血。
苏糖脑子里一个惊雷炸响了。
丫的。
看吧,这就是她为何要分房的原因。
男人长得太俊,她连睡着了都控制不住生扑。
脑子快速运转,她很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脚,磨牙质问楚骁。
“我在软榻上睡得好好的,怎的跑床上来了?是不是你抱我过来的?”
“我怎会做那样的事?”楚骁一脸无辜,“我也刚醒来,就看见娘子跑床上来对我上下其手,两个月了,娘子想要为夫,实属正常,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我是夫妻,该履行的义务,为夫义不容辞,只是这青天白日的不太好……”
男人一番言论,搞得苏糖恨不得抠出一个地缝钻进去。
总觉得男人这次醒来就像绿茶精了,以前还挺含蓄,现在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蹦了。
古人的体统和矜持都不要了。
果真是被灵泉泡得脱胎换骨得彻底。
“去你大爷的青天白日,谁想要你了?”
苏糖被惹恼了,一把推开男人,翻身下床。
别看她来自现代,其实脸皮挺薄的,本就因为自己八爪章鱼似的霸着男人被抓个正着尴尬得下不来台,楚骁还这样说,她顿时就伸出了猫儿的爪子。
直接爆了粗口。
楚骁一愣,反应过来她刚爆了粗,明白自己是真把丫头惹恼了,竟然爽朗笑出声来。
他就爱看她伸出爪子的样子。
苏糖便在男人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直接来到了她爹娘这边。
宋如兰母女正陪着秦淑瑜在做刺绣,看样子,几人都没有午睡,见苏糖过来了,赶紧将她让进屋里。
“娘,二婶,小荷姐,你们怎的又在做活了,都不休息的么?”
她娘:“又不累,手上活儿。”
她二婶:“没习惯午睡。”
都是农村人,忙活惯了,谁有那个命午睡?
苏小荷笑着道,“糖妹啊,我娘和大伯母是闲不住的,你就别管她们了。”
苏糖挨着堂姐坐下,“娘,二婶,小荷姐,刺绣铺子这两日就开张了,到时候你们就是想休息都不行了呢。”
秦淑瑜识字,写算都没问题,铺子里连账房都不用请了。
只是新铺子开张,只有三个女人指定忙不过来,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李牧兄妹都去铺子里帮忙。
李牧会拳脚,关键时候也能护着几人。
面条铺子,有苏远和苏万州,再把南星和忍冬拨过去帮衬着,也还行。
但苏糖还是觉得人手少了点,思量着抽空再去牙行一趟,多买几个小厮回来,最好是有点功夫底子的。
苏小荷手里正在绣荷包,苏糖拿过来看了看,笑着调侃,“堂姐这荷包绣得真好,是给我未来姐夫绣的吧?”
苏小荷红着脸点头。
她的未婚夫王岩,就是凤凰村隔壁王家村的一个穷书生,一家子守着几亩薄田过活,前些年他爹娘身体好,王老爹偶尔上山打猎,老两口拼了老命挣,还送王岩进书院读了几年书,前两年,他爹上山弄伤了腰后,王岩便没在书院读书了。
原本两人的婚事年前就该办,但却被王竹香拦下,让未婚先孕的苏莉莉嫁了。
两人的婚期定在端午过后,也没剩多少日子了。
“你要不要也给妹夫绣一个荷包?”
苏小荷提议。
“不了,他不喜欢。”
哪里是人家不喜欢?事实上她是个手残党,去年缝件棉袄都要了她的老命,还两只衣袖不一致,她再不想丢那个脸了。
“谁说我不喜欢?娘子是不耐烦给为夫绣荷包吧?”
循着话音,便见楚骁施施然走过来。
一身炫黑的衣袍,简单又普通,奈何那张脸生得俊俏,不,现在应该是妖艳,衬得他人模狗样的。
先前屋子里光线暗些,苏糖还没有多留意,这会子却是看得分明。
楚骁白了不止一个度,就像一个发光体。
薄唇微抿,深邃的眸子染着淡淡的笑意,活脱脱人间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