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张逸风房间内,野田龙兴、长田三郎和张逸风、刘向荣、马友梅一起坐在榻榻米上。野田爱子和传马枝子忙着在给大家倒水,然后将茶盅分别递到各人手中。
各人接过茶盅,屋内一片“阿里嘎逗”之声。
野田龙兴扫一眼张逸风、刘向荣和马友梅,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马友梅身上:“马君,咱们大家都是好同学、好朋友,一直可以畅所欲言的。现在,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马友梅说:“请问吧,野田君。”
野田龙兴说:“众所周知,日支正在进行战争。马君,如果你我同学在战场上不期而遇、刀兵相向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众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个尖锐的问题,霎时都愣住了。
马友梅稍稍犹豫一下说:“这个么,说实话,野田君,我还从来没考虑过呢。”
野田龙兴说:“马君,就冲你这句话,我瞧不起你;就冲你这句话,我知道你是个懦夫。也就是说,你不敢勇敢地拿起刀枪!你是个胆小鬼,你是个惜死的懦夫!”
刘向荣猛一挺腰杆说:“龙兴,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马友梅是说没考虑过和你在战场上相遇,并不是说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野田龙兴轻蔑地一笑,不再言语,端起茶盅喝水。野田爱子和传马枝子紧张地看着他们;张逸风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野田爱子斥责野田龙兴:“龙兴,你怎么能这么和同学说话呢?多不礼貌!”
马友梅质问:“龙兴,你知道你们日本军人在中国都干了什么吗?他们到处在烧杀抢掠!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屠夫!你还要替他们说话,你不感到羞愧吗?”
野田龙兴端起茶盅挥舞着说:“卑下愚蠢的支那猪,就是把他们统统杀光也是应该的!”
不少茶水洒在榻榻米上。
马友梅气得猛一下子站起来,不顾茶水斛在榻榻米上,激动地手指着野田龙兴说:“我就是卑下愚蠢的支那猪,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好了!”
刘向荣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哆嗦,同样茶水斛在榻榻米上;张逸风依然冷眼旁观;传马枝子放下水壶,急得花容乱颤,直搓手。
野田爱子放下水壶,紧张地上前拦在野田龙兴腹前:“龙兴,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太不礼貌了!”
野田龙兴放下茶盅,慢慢地站了起来,用手拨开野田爱子,轻松地说:“姐,没事的,咱们就是同学之间的嘴炮,不会伤和气的。”
野田爱子气恼地一跺脚,大声说:“龙兴,我不允许你这样!”
长田三郎放下茶盅,迅速站了起来,大声喊:“请你们大家都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拜托了!”
野田龙兴一把将野田爱子揽到身后说:“刘君,你不是卑下愚蠢的支那人,你是高贵聪明的大满洲帝国人,卑下愚蠢的支那人根本无法跟你相提并论,也不敢跟你相提并论!”
马友梅手指着野田龙兴咬着牙说:“如果我在祖国的抗日战场上遇到的敌人就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丝毫不会顾及曾经的同窗之情。因为,你就是残暴的侵略者!”
野田龙兴望着刘向荣和马友梅,一阵“哈哈哈”大笑之后说:“原来二位并非不可救药的懦夫!失敬失敬。大家还是请坐吧。”
刘向荣和马友梅怒气未消地站着,张逸风依旧冷眼旁观。
吉村信子伫立在一楼自己的房间内,听到楼上传来野田龙兴豪放的男声,不由得脸生红绯,同时对野田龙兴的观点频频点头,嘴里小声说:“龙兴,真武士!”
街上,张逸风走在中间,和刘向荣、马友梅并肩缓慢而行。三个人都绷着脸不说话,刘向荣和马友梅尤其垂头丧气的。
御宿一泊下宿馆,张逸风房间内,野田爱子眼中含泪说:“龙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来咱们国家留学的同学呢?多不友善,多不礼貌啊?”
传马枝子和长田三郎都默默地盯着野田龙兴。
野田龙兴说:“姐,其实我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姐,你知道的,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每个公民最敬仰最崇拜强者。可你再看看他们,尤其是那个张逸风张教授,成天和你卿卿我我的,只知道沉浸在温柔乡里,根本不为自己的国家、民族、民众的现在、未来着想。”
野田爱子泪珠掉了下来,哀伤地说:“龙兴,你怎么又扯到我和张君纯洁的爱情呢?张君怎么得罪你啦?”
长田三郎责备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