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部刑讯室内,桌子上一溜摆放着发光二极管、电阻、蜂鸣器、电池盒等物品,和一盅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张逸风坐在桌子对过,望着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和茶水,目光却有些呆滞,就连思维似乎也呆滞了。赤坂之助和吹石介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心里不免有些藐视他,都觉得轻易能够拿下这个来自支那的所谓的大教授。渡边一雄在隔壁的房间里坐着,透过可视玻璃,正在观察里面的审讯过程。
特高部门外一侧,马友梅和刘向荣下了出租车,疾步向大门走来,却被门卫伸手无情地拦住了。他俩只得停下脚步,焦灼地看着大门,无可奈何。出租车在他俩身后开走了。
“他们确实没有食言!”望着眼前桌上袅袅的茶水,张逸风心里颤巍巍地说,“真是请我来喝茶的!”
“教授,请喝茶吧!”吹石介盯着张逸风的眼神,笑咪咪地说。
“阿里嘎逗!”张逸风努力想轻松笑出来的,而面部肌肉却仅仅僵硬地抖了抖,显得很滑稽。
“教授,请您到这种场合小坐,实在不是我们的初衷。失礼了,请多关照!”赤坂之助开口了。
张逸风没说话,面部的肌肉再次僵硬地抖了抖,算是回答了。
“教授,这些东西瞅着很眼熟,不是吗?”吹石介问。
“熟,当、当然熟,很、很熟悉。”张逸风结结巴巴地说。
赤坂之助和吹石介心里暗笑他的胆怯。
“这么说,你承认这些东西是你的喽?”吹石介问。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些都应该是我的东西。只是很不幸,它们失窃了。”张逸风已经决定豁出去了。通常他有了如此的决定就不再结巴。
赤坂之助和吹石介都惊讶于张逸风的迅速恢复正常,也惊讶于他的过分坦率。
隔壁的渡边一雄看到听到这里,也很惊讶。
“你能告诉我们,它们是在哪里失窃的么?”赤坂之助问。
“就在我房间的皮箱里。皮箱上本来有小锁的,也被可恶的窃贼拧坏了。”
赤坂之助和吹石介相视一眼,觉得张逸风似乎不大好对付,很可能一开始就看走眼了。
“既然是你的东西,你就应该知道它们的用途了。”吹石介问。
“它们是收发报机的部分配件,用途自然十分明了。”
“哦?你是研究人类学的大教授,要这些与你的研究专业不相干的东西干什么?”赤坂之助问。
“一切皆有因果,怎能说不想干呢?!”
“一切皆有因果。”赤坂之助轻声说。
“谁提供给你的?”听到了赤坂之助的轻声,瞟了他一眼,吹石介问。
“东京帝国大学的鬼松教授。他是教无线电的,我和他是好朋友。我因为对无线电感兴趣,他正在教我组装收发报机。”
张逸风的过分坦率,让他俩完全愣住了;隔壁房间的渡边一雄也愣住了。
“这是最简单的因果。”赤坂之助轻声说。
吹石介听到了,脸上毫无表情。
特高部大门外,马友梅和刘向荣依旧焦灼地盯着大门口。忽然,那辆熟悉的带走张逸风的轿车出了大门,一溜烟开走了。他俩下意识地互看一眼。
“向荣,我怎么感觉,张教授并非咱们平时想像的那么窝囊呢!”
刘向荣没说话,只是将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难道教授的皮箱里有什么秘密?”
“就他?还能有秘密?”刘向荣不屑地撇撇嘴。
马友梅瞪他一眼,不吱声了。
“你瞪俺干啥?难道俺说错了?”
“我感觉你不应该待在这儿!”
“你真说对了!”刘向荣说完,扭头径直走了。
马友梅看着刘向荣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又扭头看看静寂的门内,犹豫一下,他也顺着他离去的方向,疾步而去。
东京帝国大学教师办公室内,仰靠在椅子上的鬼松和赤坂之助、吹石介腹对腹坐着。
“是的,张君说的完全正确,那些东西确实都是我提供给他的,而我也确实正在教他组装收发报机。”鬼松教授仰坐在椅子上,腆着肚皮,漫不经心地望着天说。
看着鬼松傲慢的德行,吹石介冲赤坂之助看一眼,摇摇头,意思别发火。
“鬼松教授,你知道你向一位正在和大日本帝国开战的支那人提供这些违禁品,你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