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样的惩罚吗?”到底没忍住,赤坂之助语气凶狠地说。
“你少跟我这样说话!!”鬼松顿时咆哮起来,而且迅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椅子在他身后“啪嚓”一声倒在地上。
赤坂之助和吹石介没想到鬼松会如此震怒,且具有如此的胆量,不由得双双呆住了。
“帝国是和整个支那开战,又不是和他一个支那人开战。怕他什么?!他仅仅就是个无线电爱好者,况且他还是大日本帝国最著名大学的著名教授,他又没干危害帝国的事,我受什么惩罚?”鬼松继续咆哮,“告诉你们,如果他还需要,我照样提供给他。”
赤坂之助和吹石介被鬼松咆哮得一个字说不出来,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特高部部长房间内,山下秀坐在办公桌后头,渡边一雄等三个人一起腹对着他站着。
“情况就是这样,张逸风所说和鬼松教授的说法完全一致,部长阁下。”赤坂之助说,“我们建议,立即拘捕鬼松。”
吹石介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望着山下秀。
渡边一雄既没说话,也没望着山下秀,只是目光瞟向地面,同时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大鼻子。
“这事就交给渡边君亲自处理吧。”好一会儿,山下秀缓慢地说,“渡边君,拜托了。”
“部长阁下,我认为暂不宜动他二人。理由:一、张逸风一贯勤奋教学,但是违禁物品是由别人提供的,错不在他;二、能够获得并提供违禁物品给张逸风的鬼松教授,竟然有胆和人人惧怕的特高部公开叫板,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我敢断言,鬼松应该具备军方背景;给张逸风提供违禁物品,是某个情报部门的指令也说不定。至于目的,不言自明。”
“吆西。”山下秀看着赤坂之助和吹石介,却向渡边一雄竖起大拇指。
赤坂之助和吹石介相视一眼,双双羞愧地低下头。
渡边一雄站在办公室窗户后头的隐蔽处,看着张逸风雄赳赳地走出特高部的大门,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个骤然间疑点上升到的张逸风张教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还有,据明日晓星报告,呼唤“樱花”的当晚,有个德国人去找过张逸风。这个德国人是谁?在东京的德国人屈指可数的,会是在接到呼唤后去和张逸风联络的么?不大可能。作为一个间谍,这么做简直太鲁莽、太愚蠢了。但是,绝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明日君,你再向吉村俊了解一下那个德国人的有关情况。”渡边一雄抄起电话。
“警视长,我刚才已经向吉村俊打听过了,然后又立即做了了解。那个德国人就是德国记者舒尔茨,那晚和他一同出现在御宿一泊下宿馆门口的开车人是首相秘书冢本智。他们是参加完大满洲帝国成立六周年庆祝晚会后回家,路过下宿馆,舒尔茨下车找张逸风的。冢本智和张逸风不认识。”
“舒尔茨就是那个德国在东京最著名的浪荡记者吧。”
“对。他的交际非常广泛,上至皇室成员、内阁大臣,下至平民百姓。”
“还有玉之井街众多的游女。”
两个人一齐“呵呵呵”地笑了。
“如果舒尔茨就是支那呼唤的间谍,在那个时间段,他应该还没听到收音机里的呼唤。”渡边一雄说。
“应该是这样。”明日晓星说。
“但舒尔茨绝不可能是支那间谍!”渡边一雄肯定地说。
张逸风木呆呆地走进御宿一泊下宿馆院门,径直往楼梯走去。经过吉村夫妇身边时,他目不斜视,没跟他俩打招呼,他俩也只是匆匆瞄他一眼,又急忙低下头。
上了楼梯,张逸风清晰地听到楼上马友梅和刘向荣的房间内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他明白,这是他俩在往门口走,显示他俩焦急的心情,顿时感觉心里很温暖。
“教授--”“教授--”
张逸风经过他俩门口时,站在门口的他俩不自觉地喊出声。
“没事,挺好的,你们只管学习!”脸上露着僵硬的笑,张逸风故作无所谓地说,然后拉开门进了自己房间,拉上门。
马友梅和刘向荣相视一眼,同时轻轻叹口气,一齐回身往里走,门也没拉,任它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