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国防妇人会东京分会内,酒井花子和南城太太、亚莎,以及其他很多妇女,大家坐在榻榻米上,全神贯注地在进行手工编织,场面十分壮观。
会长来到酒井花子腹前,鞠躬说:“您好,酒井女士,有您到国防妇人会工作,是我们的无上光荣。”
“这都是托天皇陛下的洪福。会长。”酒井花子赶紧站起来回礼。
“姐妹们,请大家暂停一下,我向你们隆重介绍一位尊贵的女士。”会长一手拉着酒井花子的手,一手挥舞着,高声对大家说。
忙碌的众妇人全都停下来,抬头看着前方。
“这位就是前不久向军部捐献了壹佰万日圆国防献金的祝世相先生的太太酒井花子女士。”会长说。
众妇人神情非常惊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同时无不投来崇敬的目光。
“为天皇陛下效劳!为东亚圣战服务!”酒井花子激动地说。
“吆西。大家继续手头的工作吧。”会长说。
众人低头继续干活。
“酒井女士,我想请您和南城太太一起去找吉村太太聊聊,她至今好像对我们这个组织还不太了解。拜托了。”会长说,“亚莎,请你陪两位太太一起去吧。”
南城太太听这么一说,急忙站了起来。
“哈衣,我们这就去。”酒井花子和南城太太同时说。
“哈衣。”亚莎回答。
酒井花子带着南城太太和亚莎,三个人一同来到御宿一泊下宿馆。
上野公园门口,空竹坊主依旧靸着木屐,戴着斗笠,端着钵碗,一动不动地站着。她们看到了,一起走过去,每人从身上拿出一枚硬币,挨个放进空竹坊主的钵碗里,继续往前走。
快到御宿一泊下宿馆时,南城等人看到她们,笑嘻嘻地向她们摆摆手。她们也边走边向他们笑嘻嘻地摆摆手。
进了下宿馆院门,她们一齐站在缝补衣服的吉村太太腹前。听到动静,吉村太太抬起头,笑眯眯地冲她们点了点,默默地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小板凳。她们三个都没看旁边的小板凳。
“吉村太太,让那些为国奉献,不惜牺牲宝贵生命的人安心地出发和归来,是我们后方妇女的职责,也是天皇陛下赋予我们的重任。”酒井花子对吉村太太说。
“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庭妇女,我能做什么呢?”吉村太太不解地问。吉村太太说话时,不但坐在原地没动,而且头也没抬,仅仅是翻翻眼皮,显得很没礼貌。亚莎看着她,眉头微皱。
“能做的多着呢。我们为了帝国和皇军而充满热情地工作着;全身心地为帝国和皇军服务;把支持帝国的战时政策看作无上崇高的事业;牢牢地遵守日本传统的妇德;培养对帝国有用的孩子,等等。都是。”南城太太坚定地说。
“可是,我一大家子要生活,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走了,这些事情谁来替代我?”吉村太太略略抬头,冲她们翻着眼皮问。
酒井花子仨人一时语塞。
“帝国不是提倡‘国防从厨房开始’么?”吉村太太反问。
她仨更是无法回答,大眼瞪小眼,又一齐看着吉村太太。
“天皇陛下万岁!”吉村太太看出了她们的无奈,趁机喊。
“天皇陛下万岁!”酒井花子和南城太太、亚莎同时喊。
喊完了,吉村太太低头继续缝补衣服,压根儿没有停手的意思。酒井花子和南城太太、亚莎相互看了一眼,又相互点下头,尴尬地一起走了。吉村太太听到她仨离开的脚步声,没抬头,翻翻眼皮看着她仨离去的背影,调皮地一吐舌头。
“酒井太太,我感觉吉村太太说得也有道理。”走出院门,亚沙说。
“‘国防从厨房开始’!”南城太太说,“那我们都该回到厨房了?国防妇人会解散?”
酒井花子没说话,只顾往前走。她俩也只得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