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回来的路上,明日晓星他们又迎头遇到了不紧不慢走路的张逸风,看到了他的左胸前别着的派克钢笔。不远处的米内直树看到了他们,停下脚步,好奇地向他们张望。
“张君,好雅兴。”明日晓星拦在张逸风腹前,笑眯眯地说。
“好什么雅兴?我不认识你。”张逸风想要绕过明日晓星。
张逸风心里那个后悔啊。他之所以和明日晓星同一方向走,就是判断他们不会回头的,可谁知道!唉!
明日晓星的几个手下上前一步,将张逸风围在中间,去路全都堵死了。
“教授今天着装很正规,像是有什么重要活动啊。”明日晓星一本正经地说,说完,他使劲嗅嗅鼻子,闻到了张逸风身上浓重的酒味。
“非得重要活动才能这么穿?随便转转就不能穿?”说这话时,张逸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表现出跟一个职业间谍极不相称的一面。
“这支派克钢笔很漂亮的。”明日晓星看到了张逸风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暗笑,故作轻松地伸手摘下张逸风左胸口的钢笔,装作不经意地拧开了,笔帽冲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再拧开笔管,也没见可疑之处。
那就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派克钢笔,并非明日晓星期待的特工专用的那种。明日晓星将笔管、笔帽先后拧上了,用手一指张逸风的衣服口袋,然后拿着钢笔把玩。他的手下上前打开张逸风的上衣口袋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有;然后,他们又往他身上的其他衣服口袋看了看。都一样,空空如也。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张逸风下意识地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似乎明白了明日晓星的目的,手指着钢笔说。
“你是教授,教书育人用得着这个。我不需要。”明日晓星看着紧张的张逸风,内心嘲弄不已,他将钢笔插进张逸风的左胸前口袋,一个鞠躬说,“对不起,教授,冒犯了。请多关照。另外,友情提醒教授,酒还是要少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容易误事的!”
说完最后这句体己的话,明日晓星带着手下走了。张逸风手抚自己“噗噗”跳动的心脏,感觉自己不仅仅是额头,浑身都是汗津津的。
张逸风清楚地知道,自己理论上已经暴露了。但是他侥幸地认为,他们并没有掌握任何有关他作为间谍的证据,目前仅仅是够浅怀疑的入门资格而已。出师未捷,决不能身先死!“樱花”决不能尚未建立任何功勋就夭折了,他张逸风绝不甘心!
这时候,张逸风才想起刚才喊“有炸弹”的人。他扭头目光四处逡巡时,却见咖啡屋门前偌大的地方,就剩空竹坊主一个人。空竹坊主靸着木屐、戴着斗笠、端着钵碗,纹丝不动地站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张逸风断定,密使一定趁乱跑掉了。既然第一次接头不成,那就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第二次,抑或还有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第五次的接头通知吧。
“教授,他们不是特高部的人么?兴师动众的,今天这是怎么啦?”米内直树走过来,关心地问。
“哦,没什么,路遇罢了。直树今天怎么有空?”
“今天书店休息,天气风和日丽的,我就出来转转。”米内直树上下打量着张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