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干什么去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上来了,你俩却跑了,不是让枝子小姐伤心么。”渡边一雄冲着进门的张逸风和马友梅埋怨。
“对不起啊,枝子小姐,我这就给你敬酒道歉。”张逸风满含歉意地对传马枝子说。
马友梅则对传马枝子笑嘻嘻地摆摆手。
“没关系的,张君,有事您尽管忙。”传马枝子笑眯眯地说。
野田爱子想笑的,却在笑之前瞟了一眼渡边一雄,笑容在瞬间凝固了,显得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甚为滑稽。阿骨打看到她的表情,想笑却又不好笑出声,心里对她很是同情。
“来,大家举杯!”张逸风也看到了野田爱子的表情,心里很痛,却假装没在意,而是率先举起酒盅说,“我们今晚,是为了隆重欢送传马枝子小姐即将奔赴支那前线,为天皇陛下忠勇的武士服务的。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无上的荣耀,也是我们作为你的朋友无上的荣耀。”
大家一起举起盅子,传马枝子害羞地低下头,又在刹那间猛然抬起头,坚毅的神情令人砰然心动。
“干杯!”张逸风倡议。
“干杯!”众人一起喊。
大家一起把酒喝下去了,放下酒盅。
传马枝子站起来,先给大家鞠个躬,温婉地说:“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现在天皇陛下的圣战处于关键时期,前方将士也需要我们女子挺身队员为他们热忱精心服务。我已经郑重决定,将我这贱躯无私奉献给东亚圣战,无私奉献给支那前线英勇的武士。”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就在传马枝子刚一站起来,职业敏感性很强的阿骨打顺手拿起桌上的相机,退了几步,调好焦距,在她讲话时不停地拍摄,闪光灯闪烁不止。
“枝子小姐的话令我这个大男人很汗颜。年轻的弱女子都能上前线,不惜为天皇陛下的东亚圣战捐躯,而我却苟活于灯红酒绿之中,说起来实在令人惭愧。”渡边一雄眼眶湿润了。
“渡边长官,社会分工不同么。牙疼得有人治;武士得上前线;新闻得有人采访撰写;关键是社会治安和国家安危得有人维护。如此而已,不值得伤感。”阿骨打同情地说,话也入情入理。
“是啊是啊,渡边长官,阿骨打君说得太对了。”张逸风急忙打圆场。
野田爱子、刘向荣、马友梅三个人分别看着渡边一雄湿润的眼眶,同时在心里骂:虚伪!
“诸位,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新闻线索,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或我的同事。鄙人不胜感激之至。”阿骨打将自己的名片向诸位散发。
隔壁房间内,宪兵队侦听班班长丸山孝四郎带着一个手下屏息坐着,腹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两盅已经没有热气的茶,他俩面无表情地在耐心偷听他们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