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宪兵队刑讯室内,队长三井兵卫和特高部部长山下秀、参谋本部二部情报课课长大岛敏健、渡边一雄、明日晓星等人端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个个不动声色,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张逸风和本昌治。
张逸风坐在靠背椅子上,一条宽皮带松松地勒在他的胸前;全身多个皮肤裸露处,都被接上了红蓝两色的细电线,所有的电线全部连接在旁边的一台奇怪的仪器上。仪器旁,一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人静静地坐着,腹前放着一张布满问题的纸张。
张逸风眼睛斜睨着这台陌生的仪器,心底里的恐惧油然而生,全身抑制不住地微微有些颤抖。
仪器旁站立的宪兵队行动班班长本昌治,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张逸风的举止,早就看出了他心理素质极差的弱项,心下暗喜,遂用手轻轻地拍拍仪器,假装和颜悦色地问:“张君,认识这台仪器吗?”
张逸风摇摇头,面部因为恐惧而扭曲。
见此,本昌治愈加得意:“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测谎仪,米国进口的。不瞒你说,张君,无论任何人,无论他的心理素质如何如何强大,只要他说了假话,这台仪器都会毫不客气地给他如实地记录下来,凶残地戳穿他血淋淋的谎言。”
“谎言?血淋淋的?”张逸风艰难地抬起头,颤微微地问。
本昌治微笑着点点头,很矜持,心里却对特高部百般嘲弄:什么狗屁特高部,就这成天还敢牛哄哄的,一个心理脆弱到如此地步的支那人都对付不了,真是贻笑天下!
“你是说,这是测谎仪?”
“对。”
“什么谎言都能测出来?”
“当然。”
“我小时候偷过别人家的西瓜和枣子也能测出来吗?”张逸风强力克制自己的恐惧,继续问。
“能,都能,一切都瞒不住它!”本昌治强忍住笑,再次用手轻轻地拍拍测谎仪,鄙夷地说。
“哦,天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种破玩意,还让人活不!”张逸风脑袋往后一仰,痛苦地叫出了声。
本昌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同时还向三井兵卫等人的方向看了一下,似乎是在信心十足地提前报捷。
山下秀尴尬地偷瞄了三井兵卫和大岛敏健、渡边一雄、明日晓星等人各一小眼眼,低下头,轻轻地咳嗽一声,借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那四位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仍都是不动声色,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