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身戎装的野田龙兴兴冲冲地下了电车,迎头碰上巡逻的南城、须弥等人。
“小伙子,终于遂了心愿啦。”南城热情地说。
“阿里嘎逗。”野田龙兴兴奋地向南城道谢后,急忙向御宿一泊下宿馆奔去。
下宿馆门口大树下,坐着吉村夫妇。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直向他俩坐着的树下奔来,他俩听到脚步声,同时心头一颤。顺着脚步声,他俩急忙抬头一看,院门外,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径直向着他俩奔跑过来。
“哲夫,哲夫回来了!”吉村太太激动得一下子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本来搁在腿上的针线匾整个掀翻在地。
吉村俊也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定定神,却看见飞奔过来的是野田龙兴,他满腔的激情蓦然间冻住了。
而吉村太太已经迎着野田龙兴跑了过去,边跑边哭喊:“哲夫,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母亲想死你了!”
一个不小心,吉村太太摔倒在地,脸也戗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她匆忙爬起来,顾不得掸去身上和脸上的尘土,又往前猛跑。
“老太婆,那不是哲夫。”吉村俊在她身后着急地喊。
“是哲夫,是我儿子哲夫回来了。老头子,你快来啊,你不也想儿子的嘛。”吉村太太哭喊说,“我的孩子,哲夫,你这是要把母亲折磨死啊。”
南城、须弥等人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
进了院门的野田龙兴蓦然被吉村太太迎头一个结实的熊抱弄傻了,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做什么好。
“老太婆,你看清楚了,这不是哲夫,真的不是哲夫,他是爱子的弟弟龙兴。”吉村俊着急地喊。
楼上的张逸风夫妇听到楼下闹吵的动静,赶紧来到走廊往下看。
“御婆样,那是我弟弟,龙兴。”野田爱子看明白了,立马喊道。
张逸风看着楼下认错儿子的吉村太太,一阵心酸,眼圈泛红。
“你就是哲夫,我的儿子!你就是哲夫,我的儿子!我再也不让任何人抢我走我儿子了!”吉村太太将头埋在野田龙兴胸前,紧紧地抱着他,死不松手。
南城、须弥等人看到这个情景,无不泪水濡湿了眼眶。
“御婆样,我真的不是哲夫,我是龙兴啊!御婆样,你抬头看看我!”野田龙兴眼含热泪轻声说,生怕吓着她似的。
吉村信子和弟弟洋平这时候放学一起回来了,看到这个场景,她热泪盈眶地说:“母亲,他不是哲夫哥哥,他是野田龙兴。”说完,她向野田龙兴鞠个躬,“真对不起,母亲想哥哥想疯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野田龙兴说。
“母亲,您认错人了,”吉村洋平上前伸出小手去掰妈妈的手,“他就是龙兴哥哥。”
吉村太太就是不松手,仍将泪脸整个埋进野田龙兴的怀里。吉村俊和信子一齐来掰手,好不容易将她的手掰开了。吉村太太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野田龙兴,“哇啦”一声大哭起来。其他人都跟着“唏嘘”不已。
二楼,张逸风房间内,三个人腹对腹站着。
“姐、张君,我就是来跟你们告别的,我很快就要奔赴支那前线了。祝福我多杀肮脏可恶的支那人吧。”野田龙兴说。
“龙兴,多保重啊。”野田爱子泪水涟涟地说。
“龙兴,无论何时,生命才是第一位的。”张逸风关心地说。
“一个只知道惜命保命的人,是永远不会得到尊重的!”野田龙兴鄙夷地看着张逸风说,“一个由只知道惜命保命的人组成的国家,更是永远不会获得尊严的!”
野田龙兴的话,听得张逸风虚汗直冒。野田爱子看出了张逸风的尴尬,用手使劲抵了弟弟一下。
“姐姐,我既没说假话,也没说错话。”野田龙兴倔强地说,“张君爱不爱听,那是他的事,但是,这话我到哪都这样说!”
“爱子,龙兴说的一点没错。”张逸风说着,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