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御宿一泊下宿馆门前,吉村俊夫妇腹对腹坐着,还在愁眉苦脸的。(狂∫亻∫小∫說∫网)[.♀xiao♀shuo.♀kr]过了一会儿,吉村俊看看还在路边征集千人针的女儿信子和小儿子洋平,起身往值班室走去。太太看着他有点佝偻的背影,轻轻地叹口气。
“东平,我是父亲。”值班室内,拨通电话,吉村俊声音低沉地说。
“哦,父亲,请问有事么?”吉村东平在那头恭敬地说。
“下午,下午,你妹夫,野田龙兴要出征了,我通知你到火车站去送行。”
“父亲,这种送行我是不会去的。你们谁愿意去我绝不拦着。”
“东平,我不希望你成为吉村家的另类。你大哥是否被俘的事情最近一直纠结在我和你母亲的心头,令我们心痛不已。你要理解我们的心啊,东平。”
“父亲,大哥就是被俘了,这是铁的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可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呢。”
“胡说,你大哥被俘什么时候有确切消息的?”吉村俊气得声音发抖,忍不住将目光看向太阳下还在征集千人针的女儿和小儿子。
“父亲,咱们不谈这个话题好吗?声明一下,龙兴的出征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一个鲜活的年轻生命即将在炮火中千疮百孔,最终粉身碎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什么又是圣战?圣战真的是天皇陛下的真实意愿吗?天皇又凭什么高高在上?”
“混账!不许你亵渎神圣的天皇陛下!你这个畜牲!”
“父亲,我的这些话您现在很难接受,我能理解。但是,我请您没事的时候多琢磨琢磨,有没有道理。好了,父亲大人,撒哟娜拉。”
话筒中传来清晰的“嘟嘟嘟”的声音,吉村俊气得嘴巴“呼呼”作响,浑身颤抖,“啪嗒”一声将话筒扣在机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