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地站在“肉弹三勇士”塑像前,吉村洋平哭得“呜呜啦啦”的。路过的行人虽然行色匆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他一眼,但却没一个人停下来继续关注。
“小坊主,一个人哭什么呢?”鬼松教授走过来,关心却又不忘调侃地问,“即使失恋了,你年纪还小,花姑娘今后多的是。还是应该赶紧回家吧,别让父母着急。”
“阿里嘎逗。”吉村洋平停止哭泣,对鬼松一鞠躬。
“你没事吧?”鬼松疑惑地看看他,并没有离开。
“我没事。”吉村洋平再次给这个男人鞠躬。
“咦,你不是御宿一泊下宿馆御爷样吉村俊的小儿子洋平么?”鬼松终于认出来。
“拜托,我已经改名叫胜支了,但是我没事。”吉村洋平咬着嘴唇说。
“胜支?嗯,有点小意思。”
鬼松终于走了,还是有些犹豫,边走边回头。他走到旁边一个大树后头藏起来,伸头偷窥小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吉村洋平不再哭泣,上牙紧紧地咬着嘴唇,慢慢地脱去上衣,折叠整齐,放到身边。然后,他光着上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塑像前,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双手紧握着刀柄,高高地举起来,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肚皮,眼睛直直地瞪着塑像,嘴里喊着:“父亲、母亲,我对不起你们!大哥、二哥,我恨你们!”喊完,他一咬牙,把水果刀狠狠地扎了下去。只听“噗嗤”一声,水果刀一下子深深地扎进他柔嫩的小肚皮里。
吉村洋平浑身一颤,也许是感觉到了肚皮的疼痛。他抿紧嘴唇,咬住牙关,双手一使劲,将水果刀又向里扎了一些。
鲜血顺着肚皮往下直流,滴落到地上,洇湿了地面。洋平眼神坚毅地望着塑像,紧咬着嘴唇,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鲜血顺着肚皮,肆意往下流淌。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微闭着眼睛,一头栽倒在地。
藏在树后偷窥的鬼松发现情形不对,惊呼着迅速往塑像跟前跑。其他人也发现情形异常,纷纷呼喊着往塑像前跑。阿骨打和米物经过这里,听到动静,也赶紧往这边跑。塑像前顿时沸腾起来。
鬼松第一个到了吉村洋平跟前,抱起他的上半身,看着他的小肚皮上插着的小水果刀,他居然仰脸“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围观的人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笑什么。米物和阿骨打见此情景,阿骨打急忙给他们拍照;米物掏出采访本和笔走上前去。
“你这人什么毛病,不赶紧送孩子去抢救,你居然有心笑出来,你还有没有人味。”一个男人愤怒地说。
吉村洋平听到人声嘈杂,缓慢地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望着腹前的鬼松。
“洋平,哦不,胜支,通过你肚皮上插着的这把小刀,我知道你想成为,不,严格来说,应该是你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士。但是,你的切腹不仅太不专业了,甚至连业余都算不上。”鬼松一本正经地说,“真正的切腹,应该是第一刀扎进肚脐左侧肚皮,然后刀口向下划一段,再转向右侧划一段,再转向上划,最后回到第一刀处。其实也就是围绕着肚脐眼使劲划拉,最终形成一个近似完美的圆圈。”
“阿-里-嘎-逗。”吉村洋平虚弱地说。
“你们两个,一对神经病!”酒井花子这时候从人群外挤了进来,狠狠地一脚踢在鬼松的后背上,“滚一边去,别耽误了抢救孩子。”
“哎哟--”鬼松放下洋平,连滚带爬地到一边去了,胆怯地看着酒井花子。
“来,大家搭把手,把孩子送医院去。”酒井花子招呼大家。
众人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吉村洋平抬了起来,小心地走了,鲜血洒了一路。
“嫁了个支那人,有什么了不起。”鬼松冲着酒井花子等人的背影叫道。
“兄弟,他还是个孩子,懂不?”阿骨打过去,轻轻地拍拍鬼松的肩膀说。
“烦你!”鬼松狠狠地一把推开阿骨打的手,一扭头,气哼哼地走了。
“变态!”米物冲着鬼松的背影痛骂。
鬼松听到了,扭头狠狠地瞪了米物一眼,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