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已经昏迷的吉村洋平正在急救室抢救。得知消息匆忙赶来的吉村夫妇和张逸风夫妇在急救室门口站立不安。吉村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米物和阿骨打也不吱声,只顾将现场的情形拍照、记录。
“吉村太太,别哭了,孩子没有生命危险。刚才医生已经说了,他只是失血过多。你的哭声如果被孩子听到了,反而不利于他伤口的愈合。”野田爱子关心地说。
“阿里嘎逗。”吉村太太终于停止哭泣。
“吉村太太,不用谢谁,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形都会帮忙的。”张逸风说。
“任何人?那个还是东京帝国大学著名的无线电教授呢,在那种情形下,他不但不抢救孩子,居然还能教洋平具体怎么切腹。他那是人做的事吗?!”吉村太太愤愤地说。
几个人同时不吱声了。
“张君,东平怎样了?”过了一会,吉村俊小声问。
“断腿已经接上了。可是,由于断的太多,今后畸形是免不了的。”张逸风犹犹豫豫地说,“特高这帮家伙,下手太狠了!”
听了这话,吉村俊的脸色铁青,不再说话,泪水在眼里直打转转;吉村太太的泪水止不住又“唰唰”地往下流。
“太太,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已经够烦的了。”吉村俊苦着脸向太太作揖打躬。
“今天,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我的眼泪。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可恶的支那人造成的,不是他们,我是多么幸福安康的一家人啊!从今往后,我要笑,不停地笑,一直笑到大日本帝国完全彻底地征服支那,征服全世界为止!”吉村太太长长地叹口气,两只手各抹一把泪水,声音洪亮地说。
说完,吉村太太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她“哈哈哈”大笑起来,泪滴在她苍老的面颊上颤动一下,纷纷掉落地上。蓦然听到她怪异的笑声,整个医院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吉村俊和张逸风夫妇看到吉村太太的异常,一时面面相觑。其他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震惊了,纷纷扭头向笑声来源处张望。但是,阿骨打和米物却并没有被吉村太太的异常所惊扰,而是专注地将她的话完整地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