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昭闻讯,疾步上前,紧锁眉头询问:“姨娘何时失踪的?”
丫鬟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奴婢也不知晓,原想伺候姨娘洗漱,进屋却只见房中空空。”
江承彦果断下令:“速遣小厮丫鬟遍寻府内,勿遗漏任何一处。”
江承昭和江承兮迅速赶往荷花院,直抵潘氏卧房。屋内陈设简朴,一张黑漆木四方桌与床铺相对而置。
床榻之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下置一箱笼。
江承昭取出箱中衣物,只见几套衣衫叠放整齐,显然是为他和江承泽所制。
衣衫之下,一封书信静静躺着。江承昭颤抖着双手展开信笺,信中字迹娟秀,却透露出无尽的悲凉。
信中写道:“潘冉感激江府多年庇护之恩,然此生如同行尸走肉,死对于我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唯有一事相求,望江府三爷赐下一纸休书,使我得以在地府与表哥团聚。潘冉在此叩首拜谢。”
江承昭读完信后,身形一晃,险些倒下。江承兮与荷香慌忙将他扶至床上。
她又匆匆赶往寿安堂,将信件呈于老夫人。老夫人阅信后,心中一沉,深知潘氏已生绝念。她即刻吩咐人去请江亦宁回府。
然而,未等江亦宁归来,蒋家之人已抬着潘氏的遗体归来。
蒋芥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不知我蒋府何处得罪了贵府,竟致贵府姨娘一大早便吊死在我蒋府门前。”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叹息道:“她原是潘家小姐,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便知其中缘由。”
蒋芥不屑地笑道:“听闻她那儿子遭人毒打,奄奄一息。她定是误以为是我蒋府所为,这才寻短见。不过,她吊错了地方。此事非我蒋府所为,即便是出手,也轮不到他一个庶出贱种,岂配我蒋府动手?”
老夫人冷笑一声:“老身若没记错,蒋二公子亦是庶出之身,生母不过是个下贱歌姬,比起泽儿的姨娘来,还差得远呢!”
蒋芥被戳中痛处,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张狂:“老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已过继到嫡母名下,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你府上那快死的庶子,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见老夫人脸色铁青,蒋芥愈发得意:“今日看在你江府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我蒋府就不与你计较了。老夫人,您节哀吧。”
老夫人被他气得心口生疼,一旁的刘嬷嬷忙上前劝慰:“老夫人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喝了几口茶,方才稍稍平复情绪。刘嬷嬷趁机试探着问道:“老夫人可还记得冯贵家的?”
老夫人皱眉思索:“冯贵家?是那个在我出嫁前在后厨烧火的婆子吗?”
刘嬷嬷点头:“正是。她有个儿子,先前也是病重将死,后来却奇迹般地痊愈了。”
老夫人追问:“她是如何救回儿子的?”
刘嬷嬷将屋内丫鬟悉数打发出去,方低声说道:“老奴曾听闻一种说法,白事出,红事进,可把人的魂魄拉回来。
潘姨娘已去,此为白事;若我们再找个女子给五少爷冲喜,此为红事。说不定五少爷便能因此痊愈。冯贵的儿子便是如此好起来的。”
老夫人犹豫道:“若冲喜不成,岂不害了人家姑娘?更何况泽儿已与韩家定了亲,韩家也未必会同意。”
刘嬷嬷接着又道:“五少爷如今危在旦夕,韩家若不同意,我们可以找个丫鬟来冲喜。若五少爷未能痊愈,届时给她一笔银钱,让她离开京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