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卿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嘲讽道:“你二人真是胆大包天!
如今沐嫔娘娘深得圣上恩宠,你们竟敢得罪沐府,日后定有你们好果子吃!”
江承兮与江承昭对范卿卿之语置若罔闻,径直推开她,车夫见状,立即挥鞭启程,疾驰而去,独留下范卿卿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咆哮。
归至府中,江承兮与江承昭二人直奔寿安堂,向老夫人禀报今日所遇之事。
老夫人听闻后,神色淡定,泰然自若道:“无须忧虑,即便那贵嫔娘娘再受圣宠,亦无法干涉朝政。
日后若再遇此类事端,大可直言回击,无需顾忌。你祖父与父亲自会为你们撑腰作主。”
闻得老夫人此言,江承兮与江承昭二人相视一笑,实则,今日她们心中并无惧色。只不过平白无故受人辱骂,实在气愤难平,这才反击回去。
天空忽然间洒下了细密的小雨,那点点雨滴宛如精灵般轻盈地敲打着窗沿,发出悦耳动听的清脆声响。
杨墨冉手持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在朦胧的细雨中缓缓走来。雨滴轻轻触及伞面,溅起层层晶莹的水花,犹如跳跃在五线谱上的音符,奏响了一曲雨中漫步的旋律。
江承兮静静地躺在窗边的榻几之上,目光透过雨幕,凝视着窗外那朦胧而诗意的景致。
当她望见杨墨冉逐渐走近的身影时,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表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起身迎了上去。
“表哥。”她轻声唤道,声音中透着丝丝甜蜜与期待。
杨墨冉轻轻拂去身上的水珠,微笑着对江承兮说道:“快些进去,免得淋湿了鞋袜,着了风寒。”
江承兮拉着杨墨冉一同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块洁净的手帕,细心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水珠。
她略带埋怨地说道:“表哥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等雨停了再来。”
杨墨冉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纵容,他柔声安慰道:“无妨,今日难得休沐,我自然得多陪陪你。”
江承兮望着窗外愈发密集的雨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惆怅。
她轻叹一声,说道:“唉,看来今日是去不成戏园听夏月娘子唱那出《折花记》了。”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遗憾,杨墨冉见状,他温柔地握住江承兮的手,安慰道:“谁说去不成了?就算今日天公不作美,我们也是要去的。”
“可是……这雨这么大,祖母肯定不会让我们出门的。”江承兮摇了摇头。
杨墨冉狡黠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
轻声附在江承兮耳畔说道:“我们只需悄悄地从后门溜走,不惊动她老人家便是。
而是,我已经提前在后门处安排好马车了。”
江承兮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连贴身丫鬟都不带,由杨墨冉抱着悄悄从后门离开。
“咚!”一声铜锣炸响,喧嚣如潮的迷梦楼瞬间归于宁静。
尽管雨势依旧如注,但这座享誉京城的戏园却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人们屏息凝神,翘首以待,期盼着夏月娘子那动人心魄的唱腔再次响起。
台上,夏月身姿曼妙,轻盈地挥舞着水袖,细理衣袂,袅娜的步履绕着整个戏台流转。
江承兮端坐于二楼的雅间之内,全神贯注地观赏着这出《折花记》。
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她的情绪亦随之波动。
时而泪光闪烁,为戏中人的命运感伤;时而又展露笑颜,为戏中的欢喜情节所打动。
一曲终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低声自语:“表哥,你说那书生为何如此决绝?”
杨墨冉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
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安慰:“不过是戏中事,何必太过入戏。
那书生所追求的乃是荣华富贵,自然要抛弃野间的糟糠之妻。”
江承兮闻言,心中的情感愈发难以抑制,声音微颤:“可那书生也太过狠心,怎能将妻儿都杀害了,实在残忍至极,他们何其无辜,凭什么要因书生的虚荣心,丢掉掉自己的性命。”
杨墨冉连声安抚:“好了,好了,戏终究只是戏,非真非假,你切勿太过伤感。
我们去品芳斋品,买你钟爱的白玉糕,吃点甜食能让你的心情变好。”
江承兮点头应允,随着杨墨冉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