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小姐要走了吗?”
他说这话时,语气放得很软,尾音又带着一点点颤,听起来有一股委屈巴巴的味道。
“嗯,明天还要上班。”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卯崎栗却没挣开太宰小心勾着她指尖的手指。
太宰得寸进尺地捏捏她指尖,试图让她改变主意,“不可以……再留一会儿吗?”他眼神微闪,宛若浸有一层寒凉又寂寞的夜色,使人看了便心疼,“我会送你回去的,所以……”
卯崎栗呼出一口气,说不出自己这会儿是开心还是无奈。
她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的。她何尝不想跟他亲近?即便两人之间还披着一层“追求”的名头,可实际如何,他们心知肚明。
她拒绝不了他。
最终,卯崎栗败下阵来,只能看着太宰笑得眉眼弯弯,端起两人的碗筷就往洗碗池跑。
她缓步走到厨房,站在一旁,看他好心情地挽起衣袖,一边哼歌,一边打开水龙头,让水槽中的碗筷泡水。
太宰如玉石般精致的手指陷于洗碗棉之上,被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海绵包裹。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有泡沫自洗碗棉上膨胀漫延开来,却将他那双手指衬得愈发精巧修长。
略略往上,他宽大的袖口中,伸出一小截拥有流畅肌肉线条的小臂。即便裹了一层绷带,也不显半分臃肿,反而多出一分令人口干舌燥的禁欲感与性感。
下一瞬,松松垮垮的袖口骤然陷落下来,完全将太宰的小臂,以及那一小截纤细的手腕遮住。
“啊……”太宰连忙抬起双手躲避水槽中的积水,他手肘微微曲着,看上去略有几分狼狈。
他偏头对上卯崎栗端详他的目光,嘴里拖长嗓音喊她的名字,“栗小姐——”
这便是向她求助的意思了。
联系起适才太宰那个大剌剌的动作,卯崎栗福至心灵,看破不说破,无言地上前替他挽好袖口,却什么也没说。
两只宽大的袖子都被她整整齐齐地向上翻折,太宰动动重回自由的双手,对她扬起乖巧得令人心软的笑容,“诶嘿。”
卯崎栗险些被他这个笑容晃得呼吸一滞。
她垂下眸子,一面卷着自己身前的头发,一面盯着他放进水槽里的双手发呆:这人向来知道怎么利用自己那副好相貌。就算没有前阵子那段“坦白”,她怕是很快也会因为他这张脸而妥协。
……谁让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哪儿哪儿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偏爱自己喜欢的脸,很正常吧。
太宰余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半垂的眼睫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完美遮掩。
他知道的,她拿他没办法。
洗完碗后, 太宰没给卯崎栗开口的机会。他迅速将手擦干,随即伸出还带着一层微凉湿润感的手,勾住她的手指, 主动拉她回到矮桌旁坐下。
他几乎挨着她坐,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可意外的是, 卯崎栗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适。似乎时隔四年, 她依然习惯他身上的气息,不会因为他的过分靠近而产生半分受到侵略的不适感。
不过,因为不知道太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敢轻举妄动, 也就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半晌后,太宰许是酝酿好了情绪,眼巴巴地看着她。他勾着她手指的手略略一挑,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向她讨饶似的。
感受着自掌心传来的隐约麻痒感, 卯崎栗按捺下心头的悸动, 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且不为所动。
终于,太宰可怜兮兮地开口了:“我可以抱抱栗小姐吗?”
他这么说着, 手里却仍游刃有余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又是摩挲,又是轻捏, 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卯崎栗很肯定,他这副可怜样是装的。可她又很是受用他此时此刻的亲昵, 便只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反问他。
“……怎么连这个都要问我。”
太宰眉眼带笑, 说话时尾音勾着几分浅显的笑意,却又不叫人觉得过于轻佻冒犯,“因为要栗小姐同意才可以嘛。”
恋人向来能屈能伸。如今他这样乖乖地开口问她,征求她的意见,确实很容易让人心软。
明明他手上一直在撩拨她,可卯崎栗还是妥协了。她没有将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而是直接抬起双臂拥住他,又很是自然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嗯。”
她这么闷闷地应着,轻轻嗅嗅从太宰身上传来的,她所熟悉的味道。他身上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