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好好反省两天!”
&esp;&esp;“娘……”
&esp;&esp;苏清方在中间打圆场,话还说出口,润平撂下一句话就回了屋:“反省就反省!”
&esp;&esp;苏清方:……
&esp;&esp;
&esp;&esp;苏清方晓得母亲不过是担心润平行事鲁莽,因此也在家中窝了两天,陪着两头说话,重阳又陪母亲去了仙石山登高参拜。
&esp;&esp;准备打道回府时,苏清方借口自己想和妙善再谈谈心,让母亲先回去,然后自己转头又下了山,去了石泉村。
&esp;&esp;九九重阳的约定,苏清方并没有忘记。
&esp;&esp;松韵茅舍的门大开着,昭示着主人的存在,还隐隐传出一阵琴声。
&esp;&esp;其声悠转,不绝如缕,韵味深长。
&esp;&esp;苏清方循着声音轻手轻脚靠近,只见齐先生一身缁衣粗布坐在屋中,正在低头抚琴。
&esp;&esp;曲至终章,齐松风悠悠停下揉弦的手,抬头笑道:“哪里来的偷听小贼?”
&esp;&esp;“耳得成声,目遇成色,怎么能算偷听呢?”苏清方微笑,提起手里的菊花酒,“先生的菊花酒,我送来了。”
&esp;&esp;“你果然来了,”齐松风招呼道,“进来说吧。”
&esp;&esp;苏清方颔首进屋,放下酒壶,只见桌上已经有一小坛开封的酒。
&esp;&esp;“你的差事,交了吧?”齐先生问。
&esp;&esp;“交了,”苏清方不想说这个,扯开了话题,“先生琴音悲切,在松林里弹奏,更显凄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esp;&esp;齐松风低眉,状似随便拨了几个音,“这是老夫同夫人谱的曲子,是琴箫合奏曲,名《飞雁令》,并不见于琴谱,所以你不知道。”
&esp;&esp;“老夫人……”
&esp;&esp;“已经过世多年了。”齐松风道。
&esp;&esp;初时,齐松风连这首曲子都不敢提,如今也能面色平静地弹完一整曲了。
&esp;&esp;齐松风细细擦去琴上灰尘,“都说弹者无心,听者有意。琴为心声。你听得这样伤心,是也有什么伤心事吗?”
&esp;&esp;苏清方默了默,扯出一个笑,“没有。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罢了。”
&esp;&esp;“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齐松风感叹,“你今天有事没有?”
&esp;&esp;苏清方摇头,“没有。”
&esp;&esp;“那莫若帮老夫打谱吧。”
&esp;&esp;“好啊。”苏清方点头,便捡起纸笔,跟着齐松风的琴音记谱。
&esp;&esp;单一的减字谱没有节拍。同一首曲子,一千个琴师可以弹出一千个版本。所以苏清方在减字谱之外,还记了工尺谱的板眼符号,聊胜于无。
&esp;&esp;齐松风看罢,捋须点头,十分满意,道:“你既熟通音律,又耐得住性子,不如拜我为师吧。也把我的琴谱传下去。”
&esp;&esp;齐松风的琴音挥洒自如,能得指点当然是一大幸事。苏清方喜出望外,“先生不嫌我愚钝,当然好。”
&esp;&esp;“你不愚钝,”齐松风摇头打趣道,“但你憨。”
&esp;&esp;说着,齐松风暗暗叹了口气,怀念道:“我那几个学生也是,各有各的痴,各有各的放不下。”
&esp;&esp;“先生还有其他弟子吗?”
&esp;&esp;“我这辈子,门生很多,但真正听过我讲学的,只有两个半。都不是学琴的料。”
&esp;&esp;“怎么还有半个?”
&esp;&esp;“那个人同你一样是个女娃娃,不过没有正式拜我为师,就跟着两个小子听我讲课,所以只能算半个。”
&esp;&esp;“那他们三个人呢?”
&esp;&esp;齐松风望了望屋外,淡淡道:“一个困在城里,一个死在狱中,还有一个上了山。”
&esp;&esp;苏清方眉心微动,觉得气氛过于沉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