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迈入县衙,却见县令与县丞急步走到李继面前。
县令皱着眉头,满脸关切地询问道:“方才闻都头所言,说你在闹市遇刺了?快让我瞧瞧,可有受伤?”
李继微微躬身,言道:“多谢大人挂念,下官无有大碍!只是……”
县令连连摆手,如释重负道:“既无事便好!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李行首与柴大官人交代了。”
“既已将那群强人拿住,那便择日处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李继越听越觉得话风不对,连忙言道:“大人,这群强人也是受人指使,那背后之人便是……”听到此处,县令接连向县丞挤眉弄眼。
那县丞一把握住李继的手,笑道:“大人莫要下定论!此事定有蹊跷。”
“连日来大人为此案劳心劳力,我与县令于心不忍,不如……让县令为您放几天假,你手头的案子便交于我们罢。”
李继闻言,轻叹一声,苦笑道:“二位大人这是何意?卸磨杀驴?依我看,那西门庆在阳谷县跺一脚,这县衙也会颤三颤吧?”
县令脸色微变,怒喝道:“李县尉!公堂之上,莫要胡言乱语!”
李继冷哼一声,冷言道:“大人也知这是公堂?你们如此袒护那西门庆,莫不是与此案有关吧?”
县令探出手臂,怒指李继,厉声道:“李县尉!若再口出狂言,本县便要治你的罪了!”
县丞连忙摆手,满脸堆笑,劝道:“二位,二位大人莫要动怒啊!莫要因为此等小事,伤了我等同僚的和气。”
随即转头望向李继,轻声言道:“我等地位低下,不似您李大人有汴京的李行首,与沧州的柴大官人照料。”
“你也知道,这阳谷县穷乡僻壤,仅靠那微薄的俸禄,怎能养起这一家老小呢?”
“若无那西门庆,这县衙众人,还有何心气儿为朝廷效力呢。您李大人高抬贵手,给本官个薄面如何?”
没等李继开口,一旁的武松早已按耐不住,高声喝道:“你们这群蛀虫,若不能为百姓做事,留你们何用?”
县丞脸色骤变,扯着嗓子怒骂道:“你这口无遮拦的糙汉子,县衙之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速速给本官退下,不然定打的你皮开肉绽!”
言罢,心中暗忖道:我惹不起那李继,还奈何不了你吗?武松与石秀大怒,刚要冲上前去,却被李继抬手拦住。
李继随即对着县丞问道:“那二位大人打算如何了结此案?若不能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会引起变故……”
县令仰头笑了几声,随即从怀中取出一袋钱递给李继:“这案子到那陈勾这里,便已经到头了!”
李继将钱袋子扔给身后的时迁,拱手言道:“眼下,下官也只能照办了!”
县令与县丞对视一眼,随即仰天大笑:“如此便好!都头,李县尉应是在闹市受了惊吓,快护送县尉大人回后院休息。”
“切记,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好大人,出了任何差池,便唯你是问!”都头躬身应道:“小人遵命!”
李继冷眼望向身侧的都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斥道:“好你个反复无常之徒,竟为那西门庆出卖于我!”
都头闻言,嘴角微微抽搐,神色间满是惶恐,恭敬道:“大人,小人对您素来敬仰有加,断断不会做出那般卑劣之事。”
“实乃因大人抓了那陈勾,惹得西门大官人恼怒,这才将县令与县丞二位大人请了回来。”
“哼,那此次你定是收了不少好处吧?恭喜你啊,发了一笔横财!”李继拍着都头,语带嘲讽。
都头面露尴尬之色,无奈道:“小人不过区区一个都头,那西门庆又怎会送钱财与我?即便有,也会被上头瓜分殆尽。”
李继微微眯起双眸,继续打趣道:“瞧你说得这般可怜,时迁,将县令给的那袋钱送给都头!”
时迁手腕轻抖,那钱袋如离弦之箭般一把抛向都头。
都头慌忙接住钱袋,满脸惊慌道:“大人,这,这万万使不得啊,小人怎敢受大人此等厚恩呢……”
“收着吧!在此案完结之前,你且当好二位大人的眼线。”
“记住,务必看紧我,莫要让我迈出这后院一步,否则,你必将受牵连。”李继神色清冷,语气淡漠如霜。
都头挤出一丝苦笑,回道:“大人说笑了,凭您身后那武松与石秀二位好汉,只怕这县衙上下,五六十人加起来,也讨不到半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