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组成的黑压压的一道浪潮般。
一排排由破烂的衣服布条和木头拼接起来的睡席。
有的人睡在席子上,奄奄一息地躺着;有的人以草为床,蜷缩成一团。
大多数妇女孩子下巴消尖,两颊瘦得颧骨突出,两只眼睛黑黑的,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宁等人。
南宫夜遥一行人是过来探查的。
巡查周围有没有杀害灾民的刽子手。
上一次南宫冥引出来的人,他早就抓进大牢审问去了。
没想到,他们几人没过去问,就听一群人说着带有口音的方言,冲着一个地方跑了跑了过去。
一个、十个、几乎是近百人都跟了过去。
从这壮观的画面中,仿佛一群蚂蚁抱成一团。
楚宁在其中看到了行动不便的老人,死气沉沉的小孩,他们大部分人腹部圆滚滚,脸上瘦得见不到一丝肉。
瘦成竹竿一样的身躯和酷似怀胎三月的肚子形成极大的反差。
一行人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土地和被创过的泥巴,略加思索,自然想到了什么。
新桃捂住了嘴,不敢说话,紧紧跟在楚宁身边。
楚宁神情复杂,这一幕和上一世战火纷飞的南越国没什么两样。
他们一群人跟随着人群的方向而去。
灾民们看着几人上好布料制成的衣裳不敢凑过去,离得远远的。
更何况,南宫夜遥身旁带着十几位带刀侍卫,没人敢冲上来找不痛快。
楚宁见此,道:“他们似乎是有目的性的朝那个方向走,难道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南宫夜遥:“那边有人,前去看看吧。”
能如此吸引这群难民的,想必只有食物。
他们跟过去,离浪潮般的人群不近不远,走了些脚程后,终于看到了人群缓慢停了下来。
楚宁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人。
在一群群灾民跪在地上,头抵在泥土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最前面有一男一女十分突出。
男人身穿纯白长袍,全身上下白净得和周围的难民不是同一个颜色,衬托出他高贵的气质。
身旁的女人一袭红裙,腰间别着一把上好的蛇皮长鞭,头发高高扎起,梳成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她双手抱胸,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着这群灾民满脸嫌弃。
这两人正是施然和岳珊。
“这就是你说的能帮我实现心愿的方法?”
岳珊压抑不住怒火,整个人呈现快爆发的状态,若不是施然,她今日压根儿不会来城南墙外这种贱民住的地方。
她手握住了长鞭,唰地一声在空中传出划破空气的咻咻声。
施然不紧不慢,脸上笑嘻嘻道:“岳小姐稍安勿躁,别急,施某向来不会骗人。”
“你不骗人带我来这种地方作甚!”她柳眉倒竖,双眼冒火,“亏得我以为你找上我是真心想帮我,倒是我想多了,怕不是在捉弄本小姐玩。”
“哎哎哎,岳小姐,若真的打了在下,说不定这个心愿永远也没办法实现了哦。”
施然向来喜欢衡量人心,他手中有岳珊想要的筹码,此话一出,岳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停了手。
“那你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施然不卖关子,施家最近元气大伤,需要岳家的帮衬,若不是他在施家宴会上发了请柬邀请了岳珊,也不会试探出岳家大小姐的心愿原来如此惊世骇俗。
他摸了摸下巴,说道:“你可知圣上最近忧心忡忡,几日前七皇子惹怒圣上,圣上大怒,特地派七皇子来城南施粥给这些灾民。燕京这几日的风向一直在变,唯独七皇子的举动捉摸不透。”
“南宫冥?”岳珊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有这人,“我的心愿和这南宫冥有什么关系?”
“岳小姐,这自然是有关系的。”施然说:“若不是七皇子的偶然之举,说不定还无法完成你的心愿呢。”
“此话怎说?”
“七皇子囚禁在府中,唤人帮忙,恰好这群人与前朝余孽有所联系。这消息可是锦衣卫探查出来的,旁人都不知道,岳小姐,若不是施家需要合作,你或许还得不到这门路。”
岳珊不想听他一直吹嘘自己的实力,长鞭作势一扬。
施然不再逗弄她,嘴快了几分,一口气说了出来,“若是你查到了到底是谁与前朝余孽有所勾结,立下了大功,说不定能向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