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样储君的风范。
暴戾、冷血、功利、喜怒无常。
任何一样拎出来都是暴君的配置。
偏偏是这样,大半的官员却都愿意站在南宫冥的身后,其余皇子要么被排挤,要么被圣上派去偏远的地方赈灾,或者其余的地方。
大婚当日。
楚宁穿着凤冠霞帔,有种恍如昨日的既视感。
今生又出嫁
。
这次不是被迫逼着替嫁,而是自己选择的未来。
可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逼迫?
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人。
或许,她早就失去了喜欢人的能力。
新桃在一旁默不作声,没有叽叽喳喳地说话。
那双漂亮的杏眼水润。
“小姐,你会一直开心幸福下去吗?”
新桃哽咽着发问。
楚宁头上的凤冠沉重,她猛地转头,“新桃,你在说什么?”
一直开心幸福。
她有这么可能性吗,自从选择了复仇这条路,早就与情爱毫不沾边,周围的一切都是阴谋诡计。
女子对女子的迫害,男人对女子的迫害。
哪有她什么出头之日。
幸福,一直是一种奢望。
“小姐不开心,新桃一直都知道。”
新桃作为陪嫁丫鬟站在她的身边,仿佛这个在楚宁庇护下长大的身影,不再那样稚嫩。
“新桃会一直在小姐的身边,陪伴着你,小姐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她擦了擦眼泪,坚定的说着,那张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楚宁哭笑不得,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
“新桃,又在乱想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是啊,她不会丢下新桃的。
她已经失去过一回了,不想再品尝第二次失去的滋味。
楚宁淡然地坐上了出嫁的轿子,她没有看轿子外,坐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出嫁这种大日子,她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失去了正常人的三情六欲,置身之外般。
似乎,出嫁的人不是她一样。
秋日快过去了,十里红妆,路途上的唢呐铜锣的喜庆声响彻整个燕京城。
不知在马车上坐了多久,终于抵达了。
她头上披着红盖头,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瞧见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纤纤玉手扶住了她。
“楚姑娘,多有得罪。”
是南宫夜遥的声音。
他宛若圣人一般克己复礼,明明今日是两人的成婚之日,他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宁没发现这一丝颤抖。
她垂眸,低低叫了一声:“夫君,日后多多担待。”
两人说话,客气极了。
仿佛坚冰一样的壁垒在逐渐融化,两人略显亲昵起来。
那张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
好软。
南宫夜遥心一跳,耳尖染了红,他知道自己是乘机而入,可谁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被当做物件一般落入别人的掌中。
他不是君子,心胸狭隘,不然前世在意外下同楚宁缠绵,慌乱逃走,不敢出头。
他一介病弱之身,如此懦弱,敢做不敢当,偏生又活不久,害了楚姑娘。
明明前世那日荒唐后,一直在关注楚宁,本想说出真相,不料身上的病突然爆发,命不久矣,带着未曾说出口的秘密死去。
重来一次,他还是想说。
“孤,欢喜你。”
楚宁脚步一顿,拜堂的身影僵硬了一瞬。
周围安静无比,圣上圣后坐在高位,邀请而来的都是高官。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接下来是入洞房的时间。
圣上没发话,周围的官员也不敢动。
南宫夜遥温和一笑,毫不在意一般,他亲自拉着楚宁的手走向了自己的寝宫,明明天色未晚,殿外的人在圣上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闹事。
圣上轻叹一声。
“朕的太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