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害怕满身是血的他,还是怕被欺负被强迫,亦或是两者都有。
迟放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别哭了。”他小声说,怕惊扰她似的,“我身上很脏,没法抱你,你别哭了。”
云黛错愕地看着他。
少年眼底全是包容与心疼。
下一瞬,少女情不自禁地扑进他怀里。
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逐渐被少年的体温替代,她脸颊埋在他领口的位置,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干净的,未曾被污染的。
云黛没办法述说她的心境,她害怕这个熟悉的城市,害怕一个人面对刁难。
可是有这么一个人,义无反顾陪她一起,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或许并不那么完美,但却是她最渴望的。
她似乎是怕极了,扑进来的身体都在细微颤抖。
少女是胆怯的、内敛的,连释放情绪的行为都惹人心疼,只敢控制着不展出明显的惊慌。
可她才十八岁,在熟悉的人面前,忍耐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会包容她。
迟放呼吸都放轻了,她在怀里,他已然顾不上许多,用指腹在她的长发留下浅浅的触碰。
轻轻的,像是在确认她的完好。
还好,他来得及时,她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迟放低下头,唇瓣在她发心碰了碰,温声哄她:“宝贝,不怕。”
那般温柔的触碰,云黛的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摆,等她回过神来之后,心神俱震。
她……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在迟放的怀里?
为什么……下意识会来找他寻求安慰?
甚至为什么……心跳在加快?
迟誉喊她宝贝,她觉得恶心想吐。
可这个腻人的词从迟放嘴里吐出,她却觉得心慌?
真的是心慌吗?
好像不是。
——是心动。
云黛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这个词震得大脑发蒙,久久没回过神。
直到迟放吓得在她额头摸了又摸,拉着她要去医院看看情况时,她才猛地缩回手。
她怔愣着对上迟放关怀的眼神。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却第一次有不同的心境。
“是疼吗?还是哪里难受?跟我去医院,我看看才能放心。”迟放着急忙慌道。
“没事,不用担心。”云黛移开视线,没敢再看迟放那专注的眼神。
她大脑一片混乱,忽地想到什么,“你把他打成那样,真的没问题吗?我们刚刚报了警,现在警察应该到了,你怎么办?”
她这么毫无芥蒂地关心他,明明他也是迟家的人,手段比迟誉还要恶劣,她却还在关心他。
迟放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他轻轻笑。
“没事,迟誉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是迟家人,不管发生什么迟家都不会放任不管。”迟放拨弄她额前的刘海,防止挡她眼睛,“但迟家的继承人,是我。”
“这样。”云黛不是没听说过迟家,在海城的上流圈,不会有人不知道这个家庭。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真的没事吗?”迟放还在担心她刚刚的呆愣。
“没事。”云黛摇头,“我该回去了,同学们还在那里等我。”
“好。”迟放说,“别担心,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云黛定定地看着他,弯唇笑了笑:“好。”
那眼里的信任和依赖,简直要击垮迟放的理智,让他满心欢愉。
“回去吧。”迟放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发。
……
等云黛回去后,那群混混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同学们和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见了她之后,竟是走到她面前对她恭敬道:“同学您好,我是迟家的管家。关于迟誉的事,我代表迟家和您道歉,希望您不要生气。而且迟誉对您造成了伤害,待会我会送您去医院检查下,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进行补偿的。”
那男人看着比她都大一轮,这么卑躬屈膝地与她说话,云黛连忙摇了摇头:“我没事,就不麻烦您了,谢谢您。”
男人露出亲近的苦笑,说:“这是少爷吩咐的,他千叮咛万嘱咐。我从小看着少爷长大,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事求我。更何况您万